通了康熙不可能無限縱容他、父子之間甚至有一片雷區好過多少。他在這世上親近的人不多,與康熙之間在心裡劃了一道深痕之後,與索額圖這裡開始切臍帶了。
胤礽這樣的想法,已經頗有了一點昏君的潛質,順著我的是好人,無理取鬧的一定有陰謀。從這一點上來看,所謂昏君與明君,就其本質上說沒啥差別,區別的只是見解與運氣。堅持了一個目標,事實證明是對的了,那就是明君,反之,昏君。
好在這一回他算是對了。
很好,太子殿下,真希望你還趕得及在他再次犯錯之前出手攔下他,並且,用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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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府裡,索額圖回府。管家迎了上來,看索額圖的臉色並不很好,小心地道:“老爺,今兒統共有十三個人等著老爺見一見他們,您看?”
索額圖深吸一口氣,這些來等著他見一見的人,也不是能夠隨便開罪的,他們為了進府得接見,可是先期塞了不少門包:“叫他們等一等。”索相爺現在要見幾個不交門包就能進門的人。
外書房,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他了,都是老朋友了。
一見他來,就都站了起來。看索額圖進門,起身形成一個半包圍的態勢圈了上來,其中一個乾巴老頭上前問:“索相,太子爺怎麼說?”
索額圖沉著臉,搖了搖頭。
眾人皆是一臉的失望,他們盼這個機會好久了。索額圖舉步往主座上坐了,一揚手:“都坐下來說話吧。”
眾人拿捏著位置坐了,目光像嗷嗷待哺的雛鳥,想讓索額圖給個說法。索額圖直到小廝奉上了茶,呷了一口,才說:“我是真的不知道咱們這位主子是在想些什麼了。”
另一看起來略顯富態的方臉老頭兒道:“這不太對勁兒啊,多好的機會,太子爺為什麼不答應呢?”
索額圖橫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就不坐在這兒跟你們瞪眼了。”
乾巴老頭道:“太子爺都說什麼了?”
“說大阿哥那裡不用擔心,也不要怕明珠!我的主子啊,你不擔心我得擔心啊!”
“要不,咱們……直接上書?”
索額圖心頭一動,又壓了下去:“你沒看他的眼神兒,這事兒,他擺出那副樣子來,這事兒成了,他也不會高興。”
眾人面面相覷。
一直不說話的一箇中年人道:“太子也且不答應也好,我總覺得……咱們拉著一道聯名的人還不夠多,正好趁此機會,索相去說服太子爺。這邊兒呢,也多找幾個人,如何?”
索額圖道:“也只好如此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乾巴老頭捻了捻山羊鬚:“索相,這麼一說,咱們這份摺子上頭,還少了不少人。不如把這摺子做得漂漂亮亮的,去給太子爺看一看,也好叫太子爺知道,這事兒準能成,您,又為太子爺辦了多少事兒,到時候,恐怕就成了。”
“我本想著,要是太孫與郡王一起冊封,你們說,滿朝上下,大家看著哪一個?這個卻要耗時,如今阿哥們的朝服都做好一半兒了,太孫的事兒還沒遞上去。這個月要巡幸塞外,等回來就到十一了。”索額圖惋惜地搖了搖頭,太子怎麼就不配合呢?
中年人旁的一個紅色臉膛、留著髭鬚的男子笑得有些陰險、有點賤兮兮的,道:“索相錯了,”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後,拿指頭順了順小鬍子,“您想想,要是大阿哥那邊兒歡天喜地地準備好了炫耀,這邊兒咱們上摺子,皇上準了,不必著手準備太孫冊封事宜,光這一個準字,就能叫滿朝文武把眼睛移過來了。咱們臺子都不用搭,就把他那裡的看客引了過來,您說,明珠會是個什麼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