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薛書記一人。
只要先拿條款穩住了這位薛書記,騰出了空當,再慢慢運作、消磨,將這位薛書記高升了事,到時蕭山換了當家人,若是還拿這所謂條款去連港要錢,保管連港財政局能想出一萬種辦法遮應過去。
可偏偏這位薛書記就好像看透連港的虛實一般。毫不顧忌麵皮,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兒。就直言要錢。還語出威脅,說什麼沒有錢,恐怕無法跟正在施工的同志們解釋,可誰他孃的不知道,你薛書記在蕭山橫行霸道慣了,幹啥事兒,跟人解釋過。威脅就威脅,耍這套路做甚。
鄧秘書長心裡罵翻了天,沉吟半晌。方道:“薛書記,跟同志們好好解釋解釋嘛,實在不行,完全可以把這份協議,亮給他們看嘛,總不能見了這份協議,還有生事兒的吧。我們堂堂連港地委地區行署的信譽就這麼差?”
薛向道:“鄧秘書長,看您說的,連港乃我遼東,乃至東北三省的驕傲。這點小錢,對你們來說,九牛一毛嘛,誰還能信不過?”
聞聽薛向如此言語,鄧秘書長的臉色果然立時好了許多,誰成想薛老三話鋒一轉,湊到鄧秘書長近前,低聲道:“鄧秘書長,都說家醜不能外揚,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了,實不相瞞,現如今,咱們縣上的財政,都已經空了,參與填海施工的同志們,有半拉月都沒開支了,我這兒到時想停工,可現如今是我是龜殼墊床腳,不得不硬撐啊,如果我這兒按您的意思,馬上停工,勢必得馬上給人結清工錢,可縣裡哪有錢給人結賬,到時一露餡,那幫討債鬼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啊。”
論嘴皮子,論心眼,薛向能甩出鄧秘書長十條街去。
如此一番言語,直聽得鄧秘書長瞠目結舌,半點回口的餘地也無,因為這牙尖嘴利的薛老三已然把“不給錢”和“不停工”對等起來了,陳書記的拖刀計哪裡還玩兒得下去。
“這,這……”
鄧秘書長一時無語,虧得一旁的隨員悄悄扯了他一下,鄧秘書長才回過神來,心頭大恨,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笑兮兮的壞小子,可是再憤怒,眼前的事兒得辦啊,蕭山縣圍海造田停工這是陳書記下的死命令,至於錢不錢的,倒不是大事兒,關鍵就怕這小子拿錢不辦事兒!
一念至此,鄧秘書長牙齒一咬,說道:“薛書記,先給錢沒關係,可我要你立刻下達圍海造田工程的停工的命令,並立下字據,保證永不復工!”
“這個,這個……”薛老三面露遲疑之色,“鄧秘書長,用不著這麼急吧,再者說,我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兒,說出去的話還能反悔不成,您滿花原打聽打聽去,誰不知道我薛向一口唾沫一顆釘!”
“話不是這麼說的,薛書記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你也得體諒我的難處,我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兒的,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五十萬的款子,我今天還真就帶來了,你薛書記要是肯籤協議,這存摺,你立馬拿走,若是不籤,只怕我也無能為力!”
說話兒,鄧秘書長還真就從口袋裡掏出個紅色存單,故意豎直,亮在了薛向眼前,鮮豔通紅的數字好似誓要亮瞎薛老三的鈦金狗眼!
此刻,鄧秘書長真是得意萬分,他萬萬沒想到這位薛書記竟是個談判場的初哥,太過名不副其實,搶先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蕭山縣無錢,這不是放手讓他拿捏麼?
“嘿嘿,陳書記只要我誆住這位薛書記,且為了連港的麵皮,在那協議中,壓根兒就沒提讓圍海造田停工的事兒,而此刻,自個兒趁勢拿捏住了這位薛書記,讓他立下字據,豈不比陳書記的計策還高明瞭十倍,簡直超額完成了任務,試想想,一個是誆,沒準兒別人回過味兒來,又反悔;一個是立下字據,徹底攥死了他。前後相較,自己真是……”
鄧秘書長真個是志得意滿,心中已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