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夾著一聲嘆息,沈答“所得諸般皆為塵,掌間何許放不得”雨航略怔後挽手而謝,受教。
聚會最終盡歡而散,驤緩步與趙椿行在門廊下。趙椿略側了頭低聲問:“看陛前之議,是定意與西恆和親了?”——“若驤回答兄臺,座上確有此意,且還要周遭臣工一力促成,清肖兄作何想?”驤含笑反問。
“司命無奈,便如是矣。”趙椿甩著寬大的錦服袖子呵呵一笑。“原本只要葉某人不動,又有武靖王在側呼應,兩家即使不能並和一處,也能多少震懾住西恆。惜乎安遠一戰,我朝損兵甚重,即使加緊補充招兵,短期之內,操演、集訓、佈防也是不能奢望旦夕之功可成。何況養兵之餉的銀子···從何而來?”
錦雉公子此刻的臉上再無嬉戲調笑之態“武靖王以及定濤侯兩位,系先帝一手擢選塑造,乃是朝中軍防柱石。可是此等特例可遇不可復。為兄來時聽街坊上一則笑話,學來與賢弟聊作一笑。道是:如今有四樣說不準,其一,松延宮太后的臉色,說不準孰真孰假;其二,當今座上的決定,說不準是進是退;其三,和親公主的腰帶,說不準堅柔程度;其四最是要緊,西恆國主英琭的耐心,說不準何時翻然反悔。”
兩日後,睿嘉帝當殿下旨:準西恆和親之請,封宗室女隆穎為宣頤公主。著禮部有司備辦和親妝奩,著欽天監擇送嫁吉日。隆穎即日起移入內廷演習禮儀。
沈驤下職交回宮禁腰牌,未做耽擱儘快離開。按照和雨航的約定,近日安奉送來快信進京。若來人未能尋見雨航,則直接送到鸞儀小築。無巧不巧的是,沈驤回到府中,衣甲尚未換下,東來就領著安奉送信的人來尋雨航。
安奉傳來訊息,和親使團已到安奉邊境,與安奉督護會面。已有加急信馬進京通知朝中,選專使出行迎接。
和親使團有安奉派人送進京足矣,何必要專人來接?送信人口傳訊息讓沈驤聽了險些掉了茶杯:此番進來的和親使團,乃是由國主親自帶隊。按禮節級別,該當安奉督護郡王親自引送到京。實在是緣於安奉邊境線上,陳列著數萬雲騎衛大軍,刀槍林立寒光耀眼;武靖王遣麾下右將軍端木洵代為引送。
東來奉命去找雨航,出去不久又跑回來報告,蕭家哥哥不在住處,房東說他昨晚就乘上一架講究的馬車出門了。驤心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暗殺。
慕超聽了弟弟的猜測搖頭笑道:“不大可能。雨航的身份以及在尚京交往擺在那,便真是有人慾在其中做手腳,也需掂量些。”沉吟半晌復又道:“想是約了朋友出門去玩。那日聚會時曾聽他與馳兒說起,現下住處周圍頻有襲擾,欲行另尋住處。也聽馳兒言道,可以幫他在我們這裡另安置住處。”
驤暗忖片刻終是搖頭,若在平時雨航外出走動,倒屬正常;但事先約好會面的事,他是不會失約的。想到三弟沈馳身上時,驤的腦子不由得轉了一下。
沈馳跟前的小廝深知家中少主的威勢,不肖幾句話,就磕頭如搗蒜的,把主子少爺的事說漏。沈馳昨日命他用侯府馬車去接了蕭公子,往城北去,說是看房子預備著買來居駐··後來則遣他回來對家裡人關照,只說在朋友家中小住。
沈驤不禁心頭髮冷,那四面宮牆真個是‘近朱者赤近墨者的齷齪所在。沈馳在那些所謂的正統教化之中,簡直就拙到了要被人當猴耍的地步。他當即點了手下幾名下值的屬下,提著小廝帶路,徑直朝城北趕去。
屋宅門口看門的小廝見有人來,剛要拔腿進門報信,被鸞儀衛兵士一把捉住,捆紮結識封了口丟在門後。沈驤一路闖進內院,前期越牆進入的兵士上來報告,只是個尋常空置的院子,內院屋舍中有哭聲。
迫近位於內院屋宅時,已經清楚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我二哥根本不喜歡你,他也不會喜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