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漫不經心地聽著身邊的人講話,視線在人群中巡視了一圈,可他剛看到她,臉上還來不及露出笑容,她卻已經轉身,一步步消失在視線裡。
陸景琛的心倏地一沉。
——
許沐上完洗手間出來,剛洗完手關上門,身後忽然閃過來一個人影,按住她的肩膀直接推進了隔間裡。
門板被反鎖,陸景琛壓著她,一手墊在她腦後,一手摟住她的腰,正低垂著眼眸盯著她看。
許沐面色冷靜平淡,語氣淡漠地提醒他:“這是女廁所。”
“我知道。”他冷靜回她,眉頭深皺成一個川字,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看得出心情不好。
許沐垂下眼簾,淡聲問:“找我有事?”
陸景琛眉頭擰得更深了,不對勁,真的不對勁。他抬高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斟酌著語氣,試探性問道:“你在生氣?”
許沐勾起唇角:“氣什麼?”
是啊,氣什麼?
陸景琛滾動著喉結,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氣他兩天不見人影,沒有接到她的電話,氣他什麼都不坦白。
都有可能。
可這並不像是她的行事風格。
其實這兩天他一直都呆在醫院,前天下午他突然接到家裡保姆的電話,說是他爸心臟病突然發作,人在醫院,情況緊急,可能危及到了生命。
他沒來得及思考,直接就放了手頭的工作一路急匆匆趕到醫院,守在病房外頭。
雖然一直以來他跟陸懷承的感情並不是很好,從小到大,身邊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他陸景琛其實就是陸懷承的兒子,到後來發生了那件事,他對陸懷承的怨恨就更深了。但到底血溶於水,更何況他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真到了這一刻,心底還是會怕,會擔心。
到了後來,他稍微冷靜了點,才注意到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除了幾個是來自程嘉陽和江暖他們,其他的全都是同一個人——許沐。
他先給江暖他們回了話,然後去到外邊給許沐打電話。
陸懷承還沒有從危險中度過來,他內心一陣惶恐,在這種時刻,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念她,想她在身邊,就算只聽聽她的聲音,也好。
可是幾次,都被結束通話了。
他不明所以,可身心疲憊,腦子裡一片混沌,什麼都不想去思考,沒精力去深究,於是就在微信上給她發了幾條訊息。
然而最終,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陸懷承是在第二天確定已無生命危險,正式轉入普通病房。
他的身體最近一天不如一天,陸景琛嘴上不說,但其實一直都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也許是因為人真的老了,陸懷承開始懷念以前,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以前的事,然後感嘆,自己真的沒多長時間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還有一手打下來的公司。
陸懷承深知,陸景琛一直以來的志向,就不是繼承他的後業,他對掌管公司沒興趣,所以當初才會呆在國外那麼久都不回來一次,對公司的事情不聞不問。但是現在的形勢,容不得他選擇。
所以這一切才發生得如此匆忙。
他突然有點兒慌,抱著她,有些無賴地親了親她的臉頰,低聲說:“如果你是為我沒提前告訴你今天這事,那我跟你道歉,這次是我做的不好,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許沐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表情始終沒變半分,鎮定淡漠,“我真的沒生氣。”
陸景琛面色緩和,臉上終於露出釋然的笑,下巴磕在她的肩上,輕聲問:“晚上我還得去一趟醫院,你陪我一起去怎麼樣?”
許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絕:“我不去。”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