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暗罵賈政狗…屎…運,生了個好兒子,也沒心思再看戲,怏怏不樂的走了。賈璉衝賈母略一躬身,疾步追上。
寶玉心絃緩緩放鬆,仰起青紫的小臉,低聲問道,“老祖宗,我現在沒事了吧?”
怎會無事?賈環是賈環,賈寶玉是賈寶玉,該道謝的道謝,該記恨的照樣記恨,日後不知有多少小鞋等著寶玉去穿呢!尤其五王爺那裡,聽說最是睚眥必報,手段狠辣,日後可怎麼辦喲!而且經由此事,寶玉的名聲也壞了,再無韜光養晦一朝崛起的可能。
賈母愁得心力交瘁,勉強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沒事了。你安心養傷吧,一切有老祖宗幫你擔著。”
寶玉眼裡的驚惶一掃而空,點點頭,縮排被窩沒多久便睡得香甜。
賈母起身要走,卻見晴雯撞開門簾大喊,“老太太,您快去看看吧,三姑娘不知怎地跑到寶二爺書房發瘋,誰都攔不住!”
“小聲點,別吵醒寶玉!”賈母壓低嗓音警告。
晴雯連忙捂嘴,見寶玉翻了個身卻沒醒,大鬆口氣,正欲再次開口,襲人也進來了,求老太太趕緊過去一趟。
賈母擰眉往書房走,暗怪探春沒眼色,不省事,跟她兄弟一個樣兒,心裡怒火叢生。
另一頭,探春闖入寶玉書房見東西就砸,又把牆上掛的字畫扯下來,投入火盆燒掉,弄得到處烏煙瘴氣,凌亂不堪。
丫頭們怕傷了她不敢狠攔,忙去請各位主子。
現如今是李紈掌家,得了訊息第一個趕來,隨後便是黛玉、迎春、惜春等人。王熙鳳自從手好了以後再不管府中事,與平兒勾心鬥角,又急著拉攏賈璉,很是忙碌。況且賈赦已立了規矩,倘若她再插手二房事務,便把她休回家去。
“三妹妹,別撕了!心裡不痛快便說出來,咱們大家替你出主意,替你消解,作甚拿寶玉的東西撒氣!這些可都是他的寶貝,當心他跟你急!”李紈苦口婆心的勸阻,黛玉幾個摟腰的摟腰,抱胳膊的抱胳膊,不讓她再發瘋。
“你們幫我出主意?幫我消解?可笑,若知道出了什麼事,看誰還能說出此等風涼話!”探春氣喘吁吁的尖叫,“你們不知道吧?寶玉那作死的東西,把咱們的詩稿拿到外邊任由人品頭論足,還把咱們的閨名宣揚出去!我賈探春,你賈迎春,你賈惜春,你李紈,人家晚上做夢都叫著咱們的名兒呢!人連咱們的雅號也知道,瀟湘妃子、稻香老農、蕉下客……人聽得骨頭都酥了,拿咱們的詩稿墊枕頭呢!”
李紈等人聽得怔愣,不知不覺放手。
探春幾步走到書桌前,將一副來不及燒的畫攤開了給她們看,“瞅瞅,酒後春睡圖,贈摯友棠梨公子。你們看看春睡的是誰,是嫂子呢!她一個寡婦,如此嫵媚撩人的畫像落到外男手裡,且還是個浪蕩公子,日後鬧出事來還活得成麼?母親染上這樣的汙名,賈蘭又該怎麼辦?”
李紈盯著畫中人熟悉的面孔,只覺得五雷轟頂,氣血逆流,連忙扶住桌子支撐癱軟的身體。寶玉,寶玉他怎能做出這樣天打雷劈的事!他不知道這會害死她,害死賈蘭嗎?!他還是不是人?
黛玉幾個傻眼了,完全沒法從極度震驚中回神。
探春三兩下將畫像撕爛,碎片拋得到處都是,癲狂的大笑,“毀了,全毀了!詩稿已經傳出去了,閨名傳出去了,風…流才情也傳出去了,勸你們趕緊回去絞了頭髮當姑子,省得議嫁的時候自取其辱!哦,不對,林妹妹和史妹妹卻是不用擔心的,既是被寶玉壞了名節,便叫寶玉負責就是,一個當正妻,一個做妾,正好,齊活了,寶玉做夢也能笑醒。難怪人家都說榮寧兩府藏汙納垢,除了門前兩口石獅子,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原來根由在這裡,哈哈哈哈……”
想到外面的男人不知如何意…淫…自己,且還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