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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一邊得意洋洋的唸叨一邊穿上斗篷,在小吉祥和啞巴兄妹的護衛下朝後角門走去。剛推開門,就見備好的馬車邊站著一名女子,因淋了雨,唇色有些發白,一身單薄陳舊的襦裙皺皺巴巴粘在身上,正淅淅瀝瀝往下滴水。
看見來人,她抿了抿唇,渾濁的眼底放射出些希冀的光芒。
“姨奶奶,我叫探姐兒進車裡來躲躲,她說怕弄溼褥子,硬是不肯……”畢竟是主家的女兒,車伕連忙搶在探春開口前解釋。
“無礙。”趙姨娘擺手,見探春抱著肩膀瑟瑟發抖,模樣很有些狼狽,求神拜佛的心一下就沒了,嘆息道,“跟我進來吧。”
探春心下一喜,蹲身福了福,亦步亦趨的跟進去。
趙姨娘早搬出五王爺的別院,自己在京城繁華地帶買了一座五進的大宅子,雖比不得榮國府的富麗堂皇,卻自有其低調奢華之處,尤其屋內的擺設,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均為五王爺或證聖帝派人一批一批送過來,不想要都不行。
趙姨娘是個不識貨的,只知道東西值錢,卻不知道值錢到什麼地步,看著好看就放置在最顯眼的地方,純為愉悅自己。
探春卻生了一雙厲眼,見屋子裡的擺件又換了一批,且比上一批更奢華數倍,心知賈環真個要飛黃騰達了,心裡的念想越發急迫。
“把衣裳換了吧,”趙姨娘從箱籠裡找出一套襦裙遞過去,又用鑰匙開啟妝奩,取出兩錠白銀,道,“這二十兩你拿回去,夠你們富富裕裕過上一整年了。你們家還有兩個男丁,該把門楣支撐起來,總不能時時要我一個婦道人家接濟。”
“姨娘說得什麼話。什麼你們家,我們家的。環哥兒姓賈,也是賈家的男丁,支撐門楣他也該出一份力。”探春慢慢穿著衣裳,強笑道。
“我們是庶支,可不敢說什麼支撐門楣,忒不知尊卑了些。賈家的家業都是寶玉的,我們不跟他爭。”趙姨娘似笑非笑的瞥了探春一眼。
果然還是在乎嫡庶,否則怎會張口閉口的提。探春心下暗歎,走到炕沿落座,推心置腹的道,“姨娘,你就同意父親的提議吧。眼見環哥兒就要回來了,今後還有大好的前程,你總得給他一個更高貴的出身,免得他被人看輕才是。況且你苦了那麼多年,也該享享清福了。”
趙姨娘拿起未納完的鞋底,狠狠戳了兩針,冷笑道,“環哥兒不需要高貴的出身。他往那兒一站,誰敢說他一句不是?誰敢看輕他半分?我跟著他有無數的清福可享,不需你們施捨。正妻?有什麼了不起,我就是一個妾,憑環哥兒立下的赫赫戰功,一樣能當上誥命夫人。說什麼為我好,為環哥兒好,扯白了,不過見我們飛黃騰達了想來攀附而已。呸,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兒子的富貴是拿命拼回來的,不相干的人休想沾半點光!”
面對如此尖酸刻薄,不留情面的趙姨娘,探春心裡難受的要命,紅著眼眶道,“姨娘你再也不能原諒我了嗎?我終究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身上流著你一半的血,你怎麼忍心?你看看我現在,”她指了指扔在地上的襦裙,“沒有一件像樣的衣裳,”指了指空無一物的髮髻,“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又攤開粗糙的掌心,“伺候父親、老太太、太太、寶玉,每日裡有幹不完的活,卻是把我當個三等丫頭使喚呢!我今年已虛歲二十,還沒找著像樣的人家,前日裡恍惚聽太太說,要把我送給一戶商家做妾,換幾兩銀子送寶玉去參加科舉。姨娘,你就忍心見我被他們糟蹋?”
趙姨娘沉默良久,喟然長嘆,“我不忍心又如何?你現如今已不是我的女兒。你已記在王夫人名下,是她的嫡女。她說要把你嫁給哪個,我豈有資格干預?”
探春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呢喃道,“姨娘,你還是怨我!我已知錯了,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