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姥臉上有點尷尬:「老郭,你這說的啥話?我一個字沒提你就開始攆人,不是來買秘方的,相反,人家是來給你送錢的。」
老郭頭抬抬眼皮:「送錢?恐怕是變向打聽我秘方吧。」
也難怪老郭頭戒備心強,打他秘方主意的人太多了,市場經濟市場經濟,市場一活絡,人的心思也就活絡了,整天琢磨怎麼掙錢,村裡有大片的甘蔗地,熬糖賣出去是一條發財的路子,於是村長的兒子就盯上了老郭頭,整天琢磨怎麼把他家的秘方拿到手,老郭頭熬糖從來不讓人看,也是邪門,村裡誰家的糖,都不如郭家的甘甜!
老郭頭怕兒子頂不住,每天都得拿眼袋敲打幾次,一見陌生人上門,本能的厭惡。
老郭頭也不說話,兒媳婦拿著簸箕篩豆子,出來說道:「進屋坐吧。」
老郭頭冷哼一聲,唐蘭臉皮厚,跟著進了屋,兒媳婦說道:「我公爹就這驢脾氣,誰的面子也不給,我剛才聽你們說是來送錢的,這是啥意思?」
唐蘭把想買紅糖的想法說了一番,郭家兒媳婦一拍大腿:「只要你們不是打秘方的主意就中,等之後我們一家人商量商量,掙錢的買賣還能往外推不成?」
唐蘭和楊琴下午就得走,週一還得趕著去上班,二姑姥安慰她:「老郭頭脾氣倔,誰說也不聽,郭家還是他做主,我看一兩天他不能答應,這樣,等有信兒了我給琴琴發電報。」
唐蘭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走之前,她從楊琴二姑姥家買了四十斤紅糖快帶走,她背二十斤,楊琴背二十斤。
山路不好走,兩個人背著紅糖,楊琴擦了一把汗:「唐蘭姐,你買這麼多糖做啥」
「吃啊。」唐蘭的回答乾脆簡潔。
供銷社裡的紅糖哪裡比得上自家熬的紅糖?唐蘭砸砸舌,八十年代東西確實比現代要貨真價實。
比如她在飯店裡買的大肉包子,豬肉塊頂兩個指甲大小,過年燉肉吃,自家養的土豬肉可比注水肉香的多。
天色變暗,忽然就飄起了雪花,還越下越大,等兩個人下大巴車趕到火車站買票,售票員大手一揮:「這趟列車取消了,前面下大暴雪呢。」
前面大暴雪?正常來說,下大雪火車也不會取消運營,最多就是晚點,售票員又說:「哎哎,自己想辦法去吧,別在視窗堵著了,下雪下的那段軌道都出毛病了,不一定什麼時候修好。」
唐蘭:「……」去丹陽市只能坐這趟火車,今天走不了,明天後天如果雪還是沒停呢?
唐蘭和楊琴面面相覷,楊琴都快哭了:「唐蘭姐,這下咋辦。」
唐蘭對鐵路維修的速度沒抱太大希望,火車站很小,大廳裡擠滿了滯留的人,還有人要工作人員給個說法。
唐蘭揉揉太陽穴:「楊琴,那你知道其他車次嗎?或者咱們可以多倒兩次火車?」
可唐蘭這個想法很難實現,火車好多趟線出了問題,僅剩的兩條線路成了大家的目標,火車剛一停,無數的人急著往火車上跑,門口進不去的,就從窗戶上爬,楊琴往後退兩步:「可真嚇人。」
何止是嚇人?這種混亂的情況特別容易出現踩踏事件,為了坐上火車,總不能冒著生命危險。
等唐蘭和楊琴出了火車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踩上一腳,雪的厚度已經到了人的小腿。
瑞雪兆豐年,可是暴雪呢?
唐蘭扯了扯圍巾,呼嘯的寒風從耳邊劃過,她嘆口氣:「咱們去發個電報吧,說晚點上班,你放心,扣的工錢姐給你補。」
「唐蘭姐不用,扣就扣,趕不上火車又不怪你。」
電報是一定要發的,不然就算曠工,礦工是要記在工作表現裡的,影響年底的各項考察。
發電報的視窗也是排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