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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忽然,一道刀光閃過。

“小心!”展昭驚呼;瞬間接管了唐玉竹的身體,險之又險地避過了劈過來的大刀,卻也被迫與丁衝分開。

服部鷹丸再次舉刀衝上來,展昭勉強以手中摺扇抵擋兩下,奈何身體實在虛弱,再加上一波強過一波的頭痛,終究是被一腳踢中腰腹,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唐玉竹!”眼看著鷹丸的長刀就要刺進玉竹的胸口,丁衝又不要命地撲上來擋住他,兩人相互扶持著,終是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

“唔……”道道血痕不間斷地順著玉竹嘴角流下來,他被丁衝扶著緩緩後退,可是兩個人本就立於峭壁邊緣,此時實在是退無可退。

“危險!小心,丁衝你過來!”誰料,服部鷹丸看上去竟比他倆更加緊張,展昭皺眉,看了一眼錯愕的丁衝。莫非……他要殺的,竟是玉竹不成?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心裡一陣緊張——玉竹現在本就已經傷心不堪,若再知道自己的義父要誅殺自己……展昭的手掌握緊了。

“為了玉竹不肯冒充我,你們就要殺他?”展昭還未想出對策,便聽一邊丁衝不可置信地問了出來,他阻之不及,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要殺你的,不是我們,是胡丞相。”

“胡說!我義父怎麼可能會殺我?!”這情感太過強烈,竟讓被壓制在體內的玉竹瞬間衝破禁錮強行掌控回自己的身體,他美麗的眼睛充滿烈焰般的怒氣和彷徨,像個孩子般不管不顧地大聲辯駁。

“好吧,我就讓你當個明白鬼。”鷹丸看起來也頗感慨,他伸手入懷中,掏出一張紙條。

玉竹早忘了時刻折磨自己的頭痛,一把將紙條搶過來,像是閱讀判決般急切地瀏覽,漸漸的,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想被風摧殘的燭火般徹底熄滅了下去。

“玉竹,玉竹!”展昭大聲喝道,他看出玉竹此刻的情況有些不對頭,竟是一副心死之態,然而奈何此刻玉竹心中的感情竟洶湧如斯,又沉寂如斯,將他牢牢地壓制在精神深處,再難強行衝出。

“上面寫著‘丁衝活抓,唐玉竹,殺無赦!’你義父的字跡手諭,你應該認得吧?”

玉竹緩緩鬆開手,任呼嘯的海風將那紙條從指間帶走,他一向純澈得彷彿澄空的眼睛像是瞬間蒙上了厚厚的烏雲——哀莫大於心死,前十八年,他把義父作為自己世界中天一般的存在,而現在,這片天電閃雷鳴,即將置他於死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玉竹靜靜地說著,垂眸注視著遠處與天相接的海浪,撩袍就地跪下,輕聲道,“你動手吧。”

風聲陣陣,吹起他烏黑的髮絲,青絲在風中飄搖著,彷彿他此刻終於不再壓制的內心,凌亂而無助。

“唐玉竹……”服部鷹丸有些感慨地看著他,“在我們東瀛,崇尚一種武士道精神,但今天,你的這種風骨也讓我折服。”他收了刀,“作為一個武士的尊嚴讓我不能向一個放棄了抵抗的人動手,但是——”他看了一眼似乎露出喜色的丁衝,冷酷道,“命令就是命令,唐玉竹不能活著了,你,自裁吧。”

唐玉竹聞言眼都未抬,只是滿含諷刺地笑了笑,道:“我不懂什麼武士道精神,但你若想讓我懦弱到自己揮劍自刎,卻也是萬萬不能的。”他站起身,重新從腰間抽出摺扇,“你若不動手,我便要動手了。”

“唐玉竹,我真搞不懂你。”服部鷹丸再次舉刀,“既然如此,便別怪我手下無情!”

唐玉竹沒看他,只半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轉眼望著崖下彭湃的浪濤:“義父於我有養育之恩,若不是他,也便沒有今日的唐玉竹——”他好像累了一般,厭倦地將摺扇扔到一邊,“這條命,他要,玉竹便還給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