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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 57 章

到自己同樣病逝於豆蔻年華的女兒,哭得淚如雨下,唏噓不已,早把將盜賊送去官府的念頭拋開了。

他哽咽著問:“你什麼時候知道保朗是真兇的?”

陳禹目眥欲裂,咬得牙齒咯咯作響,答道:“他整整瞞了一年。一年裡我到處擊鼓鳴冤,官府一聽熒娘是個短命的‘白子’,誰也不放在心上,草草將我打發。正當我快要徹底絕望,放棄追兇的時候,村裡有人聽到徐州那邊的傳聞。

傳說有個武威軍下屬計程車兵旅行途中斬蛇奪珠,獻給了節度使崔大帥。我一聽故事裡的敘述:白色大蛇,紅色眼睛,頭上嵌著夜明珠,心裡立刻明鏡一般。就是這個人殺了我的女兒奪走明珠,還編造了一段傳奇異聞來給自己臉上增光!”

陳禹大哭道:“世上怎會有這樣殘忍狠毒之人,他起意搶奪明珠,只需伸手拿走就是了,熒娘眼睛都快盲了,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哪裡會追究!”

寶珠等人皆恍然大悟,沒想到這個故事裡竟然埋藏著如此惡毒的隱喻。

一個無辜的‘白子’女孩兒,只因身懷寶物、外表異於常人,就受到惡人覬覦,命喪黃泉。死後還被他編造謠言,指認為妖。想來保朗根本沒把熒娘當做正常人類,才如此肆無忌憚地殺人奪寶。

陳禹一夜之間不僅被奪走家傳明珠,更被殺了骨肉相連的掌上明珠,如此打擊之下,怎麼還能保持情緒穩定?

他換走夜明珠之後,忍不住在漆盒裡面留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八個字,正是提醒保朗,他犯下的大罪是有人清楚內情的。保朗心中有鬼,也不敢讓張紙條為人所知。

陳禹惡狠狠地道:“我多次去徐州跟蹤過保朗,那時候他已經因為獻珠飛黃騰達,從一個普通執戟升為都虞候,手底下管著一千多個兵,出入都有副官和侍衛跟隨,好不風光。

況且就算他一人獨行,我一個只會刻碑的老瘸子,怎麼打得過他那種武功高強的武士?是以次次落空,只能含恨飲淚回家。直到今年年初,節度使府派下來一個任務,我才知道機會來了。”

寶珠道:“崔克用要將夜明珠獻給天子,需要一個華麗的容器,對嗎?”

陳禹點了點頭:“石井村代代匠人聚集,出過許多遠近聞名的巧匠,官府要的東西經常以勞役的名義交辦下來,我們也都習慣了。熒娘從小在村裡生活,鄰居們也幫了不少忙,對她慘死都很同情。

於是我想出了這個計謀,請接活的漆匠做出兩個一模一樣的盒子,想辦法中途替換過來。雖然沒辦法直接向保朗報仇,起碼還能把家傳的寶貝討回來。”

寶珠問:“只有這裡我想不明白,一隻空的盒子,對方不是馬上就會察覺不對嗎?”

陳禹慘笑道:“我當然也有準備。夜明珠在我家傳了三十多年,大小、形狀和顏色我都瞭然於胸。一寸大的珍珠我自然買不起第二個,卻能用別的東西充數。我在市面上找了一兩個月,發現菜場有個小販賣一窩白色的卵,大小正好跟明珠一致。他說那是鳥蛋,我也認不得,花了幾文錢買回家去研究。

刻碑的時候如果下刀有誤,碑體有了缺口,可以用石粉混合樹膠補缺。我就利用此術,試著在樹膠中混入珍珠粉,在鳥蛋上薄薄塗了一層,新增上珠光。只要不跟原物放在一起比較,就能魚目混珠一段時間。至於保朗把假珠獻給皇帝之後怎麼樣,我就管不著了,最好能治他一個欺君之罪,方能讓我如願。”

寶珠豁然開朗,讚道:“真是好主意!”

韋訓問:“保朗將夜明珠寄放在蓮華寺多寶塔上,在那之前你就動手了嗎?”

陳禹道:“已經動手了。雖然我絞盡腦汁想出了替換漆盒的計謀,但始終不知該怎麼在節度使府的嚴密守衛之下執行,還以為事情要功敗垂成。沒想到兩個月前萬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