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更別提真的抬頭往上瞧一眼。
“天上的月亮彎呀彎,樹上的蟲子肥呀肥,底下的姑娘抖呀抖……”慕笑塵悠閒又歡愉地唱著,快活得不得了。
坐在樹上極不舒服又不穩妥,先前有他扶著還不覺得有什麼,不知何時他放開了她,葉翔舞身子倏地緊繃,像尊菩薩般端坐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天靈山,慕笑塵,是她的噩夢。
一年半後
葉翔舞捧著書本,隨意在樹下找了處陰涼的位置,便坐下看了起來。
石屋中不時傳來此起彼落的吼叫聲,有師父的,也有他的……
她不由輕吐一口氣,這人,一日不惹是生非便不得安寧。
指尖一頓,撥弄書頁的動作有些遲緩。
沒想到自己在天靈山跟隨上善師父修行,已一年半之久,在慕笑塵的荼毒下,她也沒再決意回家,著實是對所學之事興趣盎然。學海如此浩瀚廣闊,探求之心便怎麼也停不下來。
因此,雖然他的魔掌越伸越長,但自個兒稍懂應對,似乎也……有些習慣。
這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不良師兄,師父說他是天降奇星,命中註定不凡。她知他聰明,知他不凡,只因朝夕相對,她怎會不知。
遲早是要下山的……
葉翔舞唇微啟,腦海中無端想起師父說過的話,似乎有些失神。
很好,他早點兒離開,她跟師父都皆大歡喜。
“翔舞!”矯健的人影從石屋中快速竄出,朝她直撲而來,二話不說就把臉往她肩頭一靠,又七手八腳纏上她——
“老頭以大欺小!”聽聲音似是委屈萬分,他又用號啕的方式向她哭訴。
葉翔舞臉上無半點喜怒哀樂的神色,既不動作也不理會他。
“可憐我被他奴役這麼多年,身心俱疲,受創極深,虧得有你來安慰我……”
錯錯錯!虧得有她來,成為被他荼毒的另一個物件,才平衡了他愈加惡劣的行徑,師父也才會每天都氣得臉紅脖子粗。
“哭夠了沒有?”葉翔舞音調平平的問道,便瞧他直起身子,戲謔的摸摸鼻子一臉壞笑,哪裡哀怨了?
“走,老頭要來了。”說時遲那時快,他已迅速將她抱起,拔腿就跑,動作乾淨俐落得好像練過無數次。
對他這常常出現的行為,她早練就一身無知無覺的功夫。
天靈山的後山,有一條隱密的小溪,溪邊青草環生,溪水清澈不絕,慕笑塵常帶她來這裡。
入山後一年半,她便不再每隔三日回家,待在山上的日子逐漸拉長,有時兩、三個月才返家一次,如今已變成爹爹念她、想她,催促她回去了。
山中少有人煙,平日裡見著的就師父跟他兩人,雖是討厭他的捉弄,可也是他時常陪在她身邊。
“你知道老頭為什麼又生氣了?”慕笑塵將她放在草地上,自個兒則是翹著腳平躺下來。
“你惹的。”她的話引來他一陣輕笑。
“我只是跟他說,我要下山了。”
“你要走?”葉翔舞驚詫地回頭瞧他,師父嘴上雖是吼他、罵他,但心裡對這個打小栽培的徒弟,可是既驕傲又自豪。
他這一走,師父怕是心裡傷心,只是臉上表現不出來,但又不可能留下他,自是悲憤交加。
“翔舞,反應別這麼快呀。”他笑道。“我走了,你會不會傷心?”
“妖孽一除,天下太平。”葉翔舞正氣十足的吟誦道,表情嚴肅得連他都為之一愣,差點就信以為真地暗自垂淚。
“竟然這樣對你的師兄,枉費我如此疼愛你。”他驀地坐起身子,伸手便朝她的臉頰捏去。
“因為你的疼愛,我才會噩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