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她的信任,也是一種勝券在握。
“我以前也不願意,但是沒能做到。您放心我是您的女兒,無論何時都會跟您步調一致。只不過有些東西,該還的,我要還回去。”
邱亞非靜靜的看著女兒的眼睛。
他沉吟片刻,說:“湘湘,亞寧的事,我有數。”
“但是?”屹湘聽出父親語氣中的一絲猶豫。
“我留了餘地,他卻沒有給自己留餘地。”邱亞非說著,看了眼表,“我該走了,湘湘。”
“等等,爸爸。”屹湘說。
“好。”
“……他沒給自己留餘地……意思是,不該他扛的,他都扛了,是嗎?”屹湘看著父親。
邱亞非沉默。
“我……還能再見到他嘛?”她問。
邱亞非伸手,按了下屹湘的肩膀。
屹湘的肩膀隨著這一按,塌下了一寸。她睜大眼睛,不讓眼睛裡有些什麼東西流露出來,她點著頭說:“我應該明白了……您路上小心。”
“湘湘?”邱亞非仍握著屹湘的肩膀。屹湘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但是他也不知此時該如何往下說。“再見,爸。”
她總還算明白。對父親來說,也許這一仗會贏,但贏的會不夠漂亮。因為,最重的打擊,竟然打到了原本也許最不重要的一顆棋子身上……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偏偏又是最致命的。
她木然的站在車邊。
邱亞非看到屹湘站在原地不動。若不是她那僵硬的表情,這簡直是父女倆最日常最普通的一次道別。車子啟動了,他以為也許屹湘會追過來,但她腳下生根一樣,沒有任何表示。他最終揮了揮手示意她快些回去,將車窗上的白紗簾拉上了。
快開到大門處,李秘書說:“湘湘還在那兒呢。”
邱亞非合上眼簾。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倔強的女兒還在那兒。
他竟長出口氣,問:“那邊怎麼樣了?”
“滕美杏回來了。”李秘書說。
邱亞非嗯了一聲。
滕美杏是董其昌輕易不會動用的一步棋。看來為了保住董亞寧,他是所有的力量都要用上了。
白紗簾後,光影重重,忽明忽暗。
他原本是想借著探訪下妹妹,見見女兒而緩解下緊張沉重的心情,此時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緊更沉。
他也是個父親,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
父親黑色的車子消失在黑夜中,屹湘聽到有人叫她,說要鎖門了姑娘,快些進來吧。
她迅速的跑了過去,鑽進玻璃門去仍是沒有停住。她沒有乘電梯,而是一路跑進了樓梯間。
空蕩蕩的樓梯間裡,她的腳步聲很輕,感應燈都沒有亮起來,只有安全通道標誌那綠瑩瑩的亮光,鬼火一樣指引著她,耳邊有粗重的喘息聲,而且越來越重,似乎有什麼在跟著她……樓梯好像怎麼爬也爬不到盡頭,胸口的刺痛越來越劇烈。她應該停下來休息,可她不能停。
綠瑩瑩的亮光處,那字跡愈來愈模糊。
“嘭”的一下,腳下打滑,她整個人撲在樓梯上,頭頂的燈亮了。
膝蓋骨碎掉一樣的疼。
她扭曲著雙腿,坐在臺階上,大口的喘著氣,胸口淤積的那團氣,彷彿要把她的身體給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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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溼淋淋的臉上,則不住的往下流淌著熱乎乎的液體……
第二十六章 霽月光風的輝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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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著覺得很遙遠。一時也聽不出是什麼曲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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