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醉解千愁嗎?為什麼他就是醉不了?
烈酒一杯一杯送進胃裡,感覺絕不好受,像在自虐。
“別喝了。”
他終於醉了,因為耳邊傳來沛浠溫柔的聲音。
轉頭看看奪去他酒杯的人,更肯定他真的醉了。
沛浠不可能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應用如此情深款款的眸子看著他,更不會在話語中透露了太多的關心,只因物件是他,不是天宏,所有事都變得不應該。
一定是夢,只有在夢裡她可以屬於他,徹徹底底地屬於他。
一股濃烈的酸楚從他胃部翻湧而上,下一秒,滿地都是汙穢的吐物。
他強壯的身軀虛軟的傾倒,重重的壓向被吐了一身汙物的楊沛浠身上。
強忍下想吐的感覺,她用盡全身力氣千辛萬苦把他帶離酒吧,扶到車上。
她儘量避開視線,天知道她最怕看到人嘔吐,每每遇到這尷尬情況,她就是第二個嘔吐的,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生理反應,她制止不了。
若是別人,她一定一溜煙地跑掉,但她實在不能丟下他不管,只好忍住強烈的噁心感覺,儘快把他帶回家裡清理。
醉了的人都是這麼重的嗎?幾次叫他用點力走,不到幾步他又幾乎癱在她身旁,回到家裡,她像跑了一萬公尺,再替他脫下髒了的衣服,她簡直累死了。
早知道就應把他送回他家,由他自生自滅。
其實這只是氣話,她知道龍創華去了紐西蘭出席朋友的喜宴,而龍天宏這晚會回實驗室,因此龍天承喝醉了沒有人照顧是很可憐的,她才沒辦法丟下他不管。
他害她爽約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去,要不是周仲邦太難纏,一天三十通電話,她也不會應約,更不可能在酒吧內碰到喝醉的他。
不,其實周仲邦的難纏並不是理由,她會赴約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明明愛她,卻不肯面對;因為他要躲她,他可以讓其他女人佔據他的胸膛,她才一氣之下接受別的男人的邀約。
她知道那天他是特地演戲給她看的,他也知道她的心事,但他始終是兄弟如手足,愛人如衣服。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她該怎麼辦?
凌冬兒的男裝全都搬到她家裡,可惜尺碼並不對,無計可施之下,她只有先為他披上毛氈。
他的胸膛很寬闊!
纖細的玉指輕輕滑過他的肌膚,他輕輕低哼。
爸爸的胸膛不及他寬闊……
她開啟手掌,貼近他的胸膛。
原來雙手都開啟了還及不上他的胸膛寬闊,仔細一量,原來有她手掌三倍多的寬度。
她臉上掛上和煦的微笑,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懂得這樣笑的。
不知凝視了多久,她也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 * *
“沛浠,沛浠……”
夜半,嚶嚀的夢囈聲打擾了她香甜的美夢,楊沛浠睜開蒙朧的睡眼,方發覺身邊竟躺著上身赤裸的龍天承,所有睡意瞬間全被嚇走。
匆匆跑進浴室,只見鏡內映著兩頰緋紅、一臉春色的人兒,她二話不說,衝到花灑下,讓冰冷的水滴衝去心中的遐想。
火熱的心,冰冷的身,漸漸地,她的身體感覺不到溫度,牙關喀喀地不斷打顫,只有心窩僅存微溫,但她依然不敢放鬆。
忽大忽小的水聲,吵醒了沉睡的人。
昏昏沉沉的腦袋隱隱作痛,撥開額前微溼的發,發覺眼前的景物完全陌生。龍天承雙手按著太陽穴,深呼吸幾次,想借以驅散濃濃的酒氣,可惜效果不佳。
水聲突然消失,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走到浴室門前,正猶豫應否敲門之際,門把已輕輕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