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臥室,莫嘉娜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埃特寧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對面。兩人沉默了一會,然後埃特寧突然暴起摁倒莫嘉娜,用槍抵著她的下巴:“為什麼?”
莫嘉娜雙手推著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槍口:“因為、因為我不想......我也想讓你——”
“你不想什麼?”
莫嘉娜呆住了,埃特寧真的生氣了,他從來沒有露出這種表情。
“我不想——”
“閉嘴吧,算我求求你。”
埃特寧的頭埋得很低,莫嘉娜不能看見他的臉了。
“我做的不好,是嗎?”
“我連累你住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了,是麼?”
“我害你過著幾乎是窮人的生活我對不起你了......”
“可是我也不想啊!”
“我想讓你過得好一點,我偷偷打零工,我當掉自己的東西,我賣掉父母留給我的遺物,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呢?!你就這樣對我......?就這樣對待我的一片真心如果你不喜歡我何必跟著我呢你這該死的!你為什麼不立刻和我離婚繼續過你的上流生活,啊?你就這麼懷念你過去的生活這麼喜歡有情人?!......”埃特寧的思維很混亂,他不知道這些話為什麼會場那個自己的嘴裡跑出來,甚至不能理解自己說了些什麼。
莫嘉娜愣住了,淚水從她的眼眶裡奔湧而出,她打著埃特寧的手臂,哭喊著:“你以為我就想這樣,你以為我喜歡這樣,我只是想為你爭取一點東西你個混蛋!你很累可你關注過我嗎!你關注過我在幹什麼嗎?你只有你的夢想!你什麼處境都在想著你的夢想!”她抓住埃特寧的手,“讓你那個沒有用處的夢想滾蛋!你是個小孩子——”
離的很近對一個人的下巴開槍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尤其當你的槍口徑不小的時候。
埃特寧摸了一下濺到臉頰上的血。
“哈......哈?......”
他從床上爬下來癱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了,我什麼也沒有了,這麼多的準備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埃特寧想著,我失去我的一切了。
這該死的世界。
埃特寧沒有力氣起來,他摸索著找到皮帶上的終端呼叫了麵包蟹部隊。
這天夜裡,埃特寧關掉了房子裡所有的燈,摸著黑走到後院的白蠟樹下,他伏下身子摸索著,直到摸到一片略有凸起的草地,便停下來坐在邊上。
他這輩子還沒有喝過酒,因為他一直堅信酒精會損壞一個人的心性,現在他無所謂了,可惜葡萄酒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好喝。
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埃特寧在黑暗裡注視著妻子的墳塋,實際上他什麼都看不到,時而凝聚時而發散的瞳孔有些疼痛。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再也沒有,好好的和莫嘉娜坐在一起談談心談談一週裡的經歷了?
從自己回到這片土地上開始。
從那時起他不得不為了支援兩個人的生計勞累,富裕的生活遠去,兩個人再也沒有閒情逸致探討詩歌小說、在下午茶時間聊天、吃完飯以後一起出門散步,因為普通人是沒有經濟支援自己活在夢裡的。
都怪那該死的渾水麼,並不,世界各地都會有這種勾心鬥角,只是埃特寧實在想不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讓祖國富強起來,那群人應該也是受益者才對,他們究竟是在為了什麼針對自己。這一點連海特安德爾也沒有和他解釋過。如果是那東西本身在排斥進步的話,把哪裡攪得一團糟然後自己來負責一切不就好了,反正有錢那群人就會閉嘴。埃特寧笑了,是啊,現在的自己是做得到的,自己沒有給莫嘉娜一個好生活,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