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一年清明。
天壽山下,朱瞻基的景陵,享殿內。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監正對著陰影中的朱祁鎮說著什麼。
“這幾年,你辛苦了。”朱祁鎮緩緩開口道。
“奴婢不敢,奴婢本想著以殘年之軀伴著先帝爺就此了卻殘生,卻承蒙皇爺不棄,奴婢這才有了活氣兒,為皇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奴婢的福分。”老太監叫黃狗兒,原是朱瞻基身邊的大太監,朱瞻基駕崩後,自請來為其主子守陵。
而朱祁鎮當初救下的那三百多孤兒,正是朱祁鎮交給他由他調教的。
“那些孩子如今怎麼樣了?”朱祁鎮開口道。
“回皇爺,那些小崽…孩子如今各個身手都不錯,上個月按您的旨意,奴婢挑選了五十多個十六七歲的男娃,讓他們分批隨商船去了朝鮮。”黃狗兒說道。
“再選出三十個,交給東廠的李衝。”
“皇爺放心,三天後,奴婢一準將人送到。”
談完事,朱祁鎮從陰影中走出,看了看還在建造中的景陵道:“父皇的陵寢,你多上心,至於你託侯寶求朕的事,朕心裡有數。”
黃狗兒心中大喜,顫顫巍巍的跪下,老淚縱橫道:“奴婢…謝皇爺隆恩,嗚嗚嗚…”
“起來吧,你侍奉了父皇一輩子,主僕情深,朕能理解,但禮法不可違,陵園內你就不要想了。”
“奴婢知道…知道,奴婢腌臢不全之人,不求死後能埋進先帝爺陵旁,只求離先帝近點,以後到了下邊,也能伺候先帝。”
再抬起頭,已不見皇帝的身影。
出了景陵,朱祁鎮坐在回京的馬車,一臉平靜的看著道路兩旁一望無際的田野出神。
車窗外,郕王朱祁鈺正在侍衛的護持下,騎著馬,悠哉悠哉的看著風景。
“二弟,”朱祁鎮慵懶的趴在車窗上,對著朱祁鈺喊道。
“大皇兄,您叫我?”朱祁鈺撥馬來車駕前,一臉興奮之色。
“皇兄問你個事。”朱祁鎮一臉猥瑣。
“皇兄,我可沒錢,你是知道的。”朱祁鈺見大皇兄不懷好意,趕緊捂著腰間的荷包緊張的說道。
“皇兄不要你錢,”朱祁鎮不屑的擺手,隨即開口道:“你長大後想幹嘛?”
朱祁鈺撓著頭想了想,一臉憧憬的說道:“母妃說了,我過兩年就要去封地就藩,到了封地,吃好的,玩好的,”不過隨即他又有些茫然,“皇兄,您即位之初只是封賞臣弟的封號,封地您還沒指定呢。”
朱祁鎮啞然,這倒是真的。
當初朱祁鎮剛即位,老太太和朱祁鎮商量對他這個弟弟如何封賞,朱祁鎮聯想到歷史上朱祁鈺的封號,想也沒想就用了“郕王”這個封號,只是當時並沒有立刻確定其封地,再加上朱祁鈺當時只有七歲,老太太做主以“奉藩京師”,暫時不用就藩。
不過按照這個“郕”字字面意思,指的就是古代中國有一個古國叫郕國,在今山東濟寧汶上縣境內,朱祁鈺的封國也就在這裡。
不管內廷還是外朝,都以為朱祁鈺的封地就在山東濟寧。
不過封號是封號,要想換你的封地,也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如果和皇帝關係好,你換幾個都沒問題,如歷史上朱祁鎮的叔叔朱瞻堈,換了一次封地不滿意,連續換了兩三個。
“祁鈺,你想不想去一個遍地都是美人的封國?”朱祁鎮笑道。
“在哪?!”果然,朱祁鈺來了精神。
“渤海東面!”朱祁鎮繼續忽悠道。
“渤海東面?那不還是大海嗎?皇兄,你莫要騙人。”
“皇兄說的是朝鮮!你看啊,那裡有現成的王宮,都是按照我大明親王規制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