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得齜牙咧嘴。幸好身後的風長青聽了這話正在發愣,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狼狽。
幾天後,風蔚然就像被打包的貨品一樣塞進馬車,和幾個月前一樣,搖搖晃晃的又被送往了下一個目的地。那一刻他深深地覺得,時間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圓球,轉啊轉啊的總會回到同一個地方。連陪在他身邊的人都一樣:唯一屬於他的僕人、管家、跟班陳福。
五、羊少爺您又來了(1)
雲家對風蔚然的接待非常的熱情周到,這是可以想象的。在面對各種名為關懷、實則盤查的問詢時,風蔚然將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謊言一句句的講出來,一點漏子也沒有出。事實上,風家真有一個只比風蔚然大一歲的孩子,出生後便身染重病,三歲時送到了外地療養,就在風蔚然踏入雁都之前病逝。現在風蔚然要頂替他的身份,並不困難。
“千萬不要說漏嘴了什麼話,”風長青臨行之前說,“雲家人心狠手辣,如果他們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的,也許會下毒手的。”
其實不必他叮囑,風蔚然也不會說出什麼。在他看來,不管去往哪裡,也不會比繼續呆在風家更糟糕。
現在風蔚然呆在雲家。雖然論秘術,雲家不如風家,不過在他身上施點簡單的秘術、令他不能離開寧南,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好在他也並不打算逃離,和雲家人的揣測不同,他並沒有對風氏家族忠心耿耿,時刻想著逃回去或者在雲家作怪。所以過了幾年,當他的惡劣本性暴露無遺後,雲家都懶得費這個勁了。
寧南是一個停戰後才興起的城市,靠近天拓峽,許多人類從瀾州渡海而來,到此尋找財路。說到找樂子,九州大地上又有誰能比得了人類呢?這些人們一來,就把華族人淫靡逸樂的風氣帶了過來,並且迅速的開始傳播。漸漸的,寧南成為了整個寧州人種最為繁雜的城市,也成為了寧州的商業中心。
那些持守正統的羽族人,雖然已經不再作戰了,但仍然堅守著“羽族高貴”的信念,儘量避免與其他各族人多有接觸。位於雁都的風氏,就是這種觀念的代表。雲氏則正好相反,他們樂於駐守寧南,享受這種安樂,同時也從這座城市聚斂大量的財富。他們參與了各種各樣的生意,甚至違反羽族固有的傳統,僱用人類來替他們打理生意——這自然又招致了風氏的不滿。兩個家族結怨,卻也不是毫無道理的。
風蔚然的想法是:管他孃的呢。在風家的時候,他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不悅的感覺,到了雲家,反而能放鬆下來。他自幼被困在貴族的烏龜殼裡,苦不堪言,活潑的寧南城竟然令他有如魚得水的快感。
倒是雲氏慢慢覺得自己上當了,顯然,這個小子即便真的是風氏的子弟,也絕對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個。首先他是個無翼民,根本不能起飛,這在血統高貴的家族中是很難見到的。其次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其它的本事,而且好像很享受在雲家吃白食的生活。
第一次覺察出這個小子沒什麼用,是在他學弓術的時候。誠實的說,雲氏並沒有什麼欺瞞,的確是安排了他和雲家最優秀的幾名子弟一同學習。負責教授的是雲滅,也許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弓術高手,死傷在他箭下的風家人數不勝數,某一個時期,他就是風氏的噩夢。
好在風蔚然對於兩個家族的混戰史並沒有太多瞭解,所經歷也只有那一次有驚無險的夜半突襲,所以站在這位冷血的殺手面前也毫無懼意,這真是他的幸運。雲滅礙於他是客人,不好有什麼發作,但其他學徒們抑制不住的竊笑足以說明一切——
這個來自風家的小子,連最基礎的拿弓和取箭的手型都無法正確掌握。雲滅教授的時候,他總是心不在焉,手握的部位不是偏高就是偏低,肩背的姿勢也相當彆扭。雲滅手把手的教導了幾次,剛糾正過來,他下一次就忘了。如此反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