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非要鬧著去看昨天剛看完的一個鞋櫃。我被她鬧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開車接上她,朝那個家居城再次出發。這條路已經不知走了有多少遍,我估摸即使把我的雙眼矇住,我也能有驚無險地找去。眼看離勝利不遠了,卻發生了我最不願看到的緊急情況,我的銀色中華被前後左右的多個結婚車隊的婚車包圍起來,動彈不得,而且路也被堵得死死的,絲毫不見前進的意思。現在我和久美子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陰雲,坐在悶熱的車內生悶氣,誰也不想先開口。
“他媽的!車太多了。”我大聲罵道,也試圖以這種粗魯的方式調和一下車內的氣氛。
“為什麼這個地方的婚車格外多?”久美子問。
“那兒。”我用手一指路南,那裡是本市最大的一片廣場,每到結婚旺季,婚車都要到這個廣場轉圈攝像,這已經成為慣例了。
“在那兒攝像呢!加上這個路段的路口又多,所以全堵這兒了。”我望著不遠處那個指揮交通的交警,他可真夠可憐的,因為所有車都早已不聽他的指揮了,紅綠燈也早已失效,到了這個時候,全靠誰能搶誰能奪了。
“這些婚車都是僱來的嗎?”
“嗯,大部分是花錢租的,也有不少是朋友幫忙。唉,說起來真後悔,當初要是買紅色的,這週末還可以順手掙點兒外快呢。”我拍拍車門。時下開始流行紅色婚車,尤其是中華車因為價格適中且外形彪壯,頗有人氣。我在市裡的中華車車主的論壇上看過許多條求租紅色中華婚車的訊息,幾乎每個週末都有生意,比辛苦上班的錢來的彷彿還要容易。
二十分鐘後,擁堵終於緩解,我一路飈向家居城。要是坐公交車的話,這工夫也就到了,有利有弊啊。久美子也後悔了,後悔不應該挑這個黃道吉日出行,白白浪費了許多寶貴的時間不說,關鍵是精神上受煎熬,為了一個心儀的鞋櫃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一路上不時地有賓士或者寶馬等名牌吉普從後飛馳而來,一下子將路線卡住,把“閒雜車等”統統別到外道去,以保持婚車車隊的純潔;有時為了攝像需要還要變換隊形,會派一輛車把另一車道也堵上,然後由攝像師將整齊劃一的車隊記錄下來留作永恆的美好回憶。我是懂事的,再怎麼急切,只要不是趕著去醫院割闌尾,是萬萬不能隨便往人家的車隊裡亂鑽的,尤其是在攝像的重要時刻,一定要耐住性子懷著祝福的心願跟隨在後面,喇叭更是不能隨便亂按。
可是廣大的個別的出租司機則不懂得憐香惜玉,掙錢要緊!他們會冒著被攔下海扁一頓的危險肆意穿行於婚車的車隊之間,絲毫不介意自己會被拍下記錄在二位新人的天長地久的婚姻生活裡,就算是沒有演出費也會大義凜然地出鏡,比某些不稱職的藝人要敬業多了。
我看著身邊路過的被打亂成一段段的婚車車隊,心中開始合計輪到我和久美子的時候是不是要考慮一下這婚車的安排,在大好的日子裡,我可不想猛一回頭髮現身後居然跟隨了一溜煙的計程車,再一轉身,旁邊還並排走著另一輛與我命運相同的婚車,坐在車裡的一對新人也是滿頭大汗,一臉的茫然。
經過向多方面求證得知,小劉真的做到了儘量,在裝模作樣了兩三天之後,又恢復了常態,每晚都幹到八點多,上下鄰居被擾得不行,好在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向我訴苦或者把我堵住打一頓,我一直提著的心也稍微能夠放下幾個厘米。
這個東西真難辦,還真不能說小劉說深了,怕影響到他的工作熱情,而且人家又確實不止就我一家主顧,忙完了還得奔赴下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