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臉都變相了,由陰險狡詐變成了痴傻呆板,全然沒了昔日的風采,如同是兩個人一樣。
“你還不知道啊,他中風了,現在恢復成這樣就已經不錯了,前些日子那哈喇子還一個勁地由嘴巴往下淌呢,唉,也夠可憐的,歲數不大,卻得了這個遭罪磨人的病。”
現在小區的人看他的目光已柔和了許多,需要幫助時,都會搭一把手攙扶他一下,每個人都把曾經他是如何壞大傢伙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可憐”是他此生今後的唯一的代名詞。
人生,真是說不清的無常和無形。
七十五上 多子多福羨煞人 同種異形鬢眉顰
美美每天都在盼望媽媽肚子裡的小弟弟或小妹妹趕快出來,當姐姐的心情早已抑制不住,每晚都會纏著我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生啊?其實對於這個年齡段的美美來說,“生”這個動詞並沒有太大的含義,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發音而已,只是周圍的大人如此反覆地說,她也仿效起來。
“美美喜歡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呀?”我問她。
“都要!”美美回答得很乾脆,沒想到這丫頭還挺貪心,居然要霸佔一方。
我這幾日的心情達到了頂峰,連走路都輕飄飄的,恨不得插上一對隱形的翅膀翱翔於小區的廣場上空,手裡拎著高分貝的擴音喇叭向所有人宣告:我有兒子啦……有兒子啦……有兒子啦……
久美子真是爭氣,別看平時有時候迷迷糊糊,經常會中一些低劣的江湖上最低階別的招數,但關鍵時刻還真能衝得上去,說懷兒子就懷兒子,江湖人稱:帶把的。
“你小子,還真挺有鱉福的!居然撈個兒女雙全,自己卻連個名人都不是。”父親的心情一點兒不比我差,從天而降的香火延續令他飄飄然,如同完成了一樁歷史任務一般。
母親本來徹底退居了二線,正策劃下一站去哪裡遊玩散心。可是當父親得知久美子懷的是小子的時候,立刻從塵封已久的木板箱裡取出了皮鞭,在身後抽著趕著逼迫母親超負荷地週轉起來,務必要做好兒媳婦身邊的一切後勤工作,一切的一切只為一個主題——大孫子。母親被他逼得不得不得不再次上套,熬完雞湯燉排骨,煮完大蝦剝螃蟹,只要能夠得上“營養”二字,二話不說,統統買回來料理,就差學韓國人的樣子直接給久美子的血管裡扎大蒜油,估計久美子也是誓死不從。
“久美子,這回必須得聽媽媽的!美美是丫頭,少吃點兒也就少吃了;可這次是小子,不吃不行!這營養有一樣攝取得不夠,都會影響大孫子將來的成長髮育,這個責任你我可負不起。”母親半慈祥和藹半脅從誘迫地做久美子的工作。
“有什麼區別?”久美子感到自己的血管裡流淌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剛剛灌下的雞湯,濃稠飄香,或許還會有幾片蔥花香菜盪漾在上面。
“有什麼區別?那個區別大了去了!這小子將來是要傳承香火的,傳宗接代懂不懂?傳宗接代!”母親顯得很亢奮,倒不是因為她重男輕女,只是骨子裡的潛意識作祟,自然不自然地還是傾向於男孩兒。
晚飯之後的收拾洗涮任務已經由我全部包下,而久美子則帶著美美到小區裡的廣場上散步,這也是她每日的日課,更是她一天之中最享受、最愜意的時刻。每每久美子的身影出現在廣場上都會引來周圍人群的注意和議論,各路目光紛紛交集,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久美子那隆起的腹部以及身前活蹦亂跳的美美身上。
“這是你的孩子嗎?”首先是幾位閒聊中的好事的大嬸圍了過來。久美子點點頭算作回應。
“那這個呢?”她們用手一指久美子的大肚子。
“這個也是。”久美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畢竟這種景象在大城市中的小市民的中間還未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