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驚恐地抓住海森堡。他努力抬頭看去。是哈森。年輕人朝他激動地說著什麼,他聽不見。他的視線完全模糊了。
“橋。。。。。。橋。。。。。。”海森堡竭盡全力發出聲音。
自己的身體在地上摩擦著移動。。。。。。他感到。。。。。。他想到。。。。。。忠實的哈森一定是冒死拽著我往橋的方向逃。他掙扎著,想再看一眼那兩匹馬。當他抬起頭,卻看到一輛俄國的重型坦克劇烈的閃光和爆炸。。。。。。在它開過戰壕時,被炸藥掀翻了。墳地防線上最後的一挺mg62響了,它被安排在整個防線的後面,用來當作整個樂章結束時的樂器。它響了,子彈的光柱掃過整條防線,俄國和德國士兵一齊消失在火光裡。。。。。。近在咫尺的軀體像被砸爛的南瓜一樣滿地都是。然而很快,最後一挺機槍也安靜了。。。。。。更多,更多的伊萬出現在戰壕裡,踩過一切阻擋的障礙。
一種粘稠的血液從嘴裡流出來,像鼻涕一樣拉出了長長的一條。。。。。。海森堡歪過頭去,看到今天早上他和佐夫第一次見到哈森的那個旅館出現在我身邊。。。。。。他使勁用右手攥了一下,想確定佐夫的鐵十字還在自己手裡。
在。我很欣慰。
當哈森帶著海森堡回到裝甲兵的橋頭堡時,海森堡記得裝甲兵們看到他時的樣子。他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他,竭盡全力地想象著在前面我所經歷的是什麼樣的洗禮。。。。。。
“你為什麼沒有去墳地!為什麼你的坦克沒去墳地!你為什麼要碾過自己人的屍體!為什麼。。。。。。你說的增援呢?裝甲部隊的增援呢?在哪裡!!哪裡!騙子!混蛋!都是混蛋——你他媽騙子!”海森堡嘶聲力竭衝盧瑟弗大喊著,嘶叫著,但是更多的血流出來。
哈森最終把他留在了橋上。
“騙子。。。。。。騙子。。。。。。”
海森堡艱難呼吸著,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天空。那些鋼鐵的雲層有些單薄了,被它遮住的黎明正露出來。
天快亮了。
盧瑟弗和他的裝甲兵們朝亞力克森男爵和希特勒畫像最後一次集體行舉手禮。然後年輕的黨衛軍少校跳上自己的戰車。兩輛三型突擊炮頂著各自巨大的武器駛離了橋頭堡,他們喊著戰鬥的口號,向著被火光和濃煙瀰漫的市區開去。。。。。。
海森堡翻過身,朝橋的邊緣艱難爬去。粘稠的黑血順著手流到地上。
博洛爾斯基少校依然沉著地埋伏在旅館的頂層。他今夜救了海森堡和佐夫的命。自己已經殺了不計其數的敵人,他的戰果也已經攀升到了接近200。然而當他再一次扣動扳機的時候,子彈卻沒有飛出槍膛。原來。上一發已是最後一顆了。。。。。。
樓下的旅館裡,傳來了俄國人的喊叫。
老狙擊手慘淡地笑笑,最後一次用大鬍子撫摸著自己心愛的步槍。。。。。。
海森堡終於爬到了橋邊,下面就是潺潺流動的泰伯河。他甚至能夠聽到他們清澈的聲音。那河水起始於阿爾卑斯山的冰原,流過整個東歐,最後在波羅地海匯入大洋。。。。。。波羅地海的水會和北海的水渾為一道,匯入大西洋。。。。。。自由的。無邊無際的大西洋。。。。。。
傷員們拖著殘破的身體,相繼離開避難所,用他們能夠找到的所有武器和俄國人戰鬥。他們沒有按照命令轉移。所有人都選擇留下來,他們相信自己能夠擋住俄國人——就像他們用意志戰勝了肢體的傷痛。
迎接他們的是俄國人的重型坦克。它們發出金屬的刺耳聲,發動機低吼著,直接碾過那些正在用手榴彈阻攔它的德國傷員。。。。。。他們的身體被坦克履帶鑲在主路的鵝卵石地面上。坦克開過主路。最終直接撞塌了傷員們避難的二層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