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垂眸看了片刻,臉色終於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鎮定,「我不管你在哪裡弄得這些偽造的東西,你覺得這種東西能對我有影響?」
「你誤會了爸爸,這種東西我當然知道對你沒有影響,」顧小文說,「哪怕是董事會知道了你這個總裁一直患有精神疾病,這麼多年了,你帶領顧氏企業走到今天,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不會介意。哪怕現在顧氏即將遭遇重大資金鍊斷層,你顧總裁不也正在殫精竭力地帶領大家找出路和合作嗎。」
顧城陰鷙地盯著顧小文,顧小文聳肩,「我這些東西,針對的不是爸爸,是我那個恨不得我從來沒有生出來過的媽啊。」
「你閉嘴!」提到湯顏麗顧城果然有點繃不住,「她自從知道當時孩子抱錯了,把你接回來之後整夜整夜地睡不好,愧疚得常常偷著哭,你又知道什麼,做了什麼?!你甚至都不願意跟她多說兩句話!」
顧小文笑容微微收斂,「所以呢?她就要把我弄死回爐重造?」
顧小文的笑意徹底收起來,「她是愧疚得整夜睡不安穩,還是沒能把我弄死在生日的那天,焦灼的整夜睡不安穩,爸爸你和她同床共枕,你肯定全都知道!」
顧小文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後就碾滅在顧城的辦公桌上,「是,我沒死,可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顧小文說,「我找到了影片證據,人證,包括她要弄死我的藥物來源,我會起訴她。」
「殺人未遂也犯罪啊,」顧小文看著顧城要開口說什麼,突然抓著桌上的菸灰缸狠狠砸了下,「你想說什麼?!」
「你想說她患有精神疾病,很輕鬆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顧小文拉了個凳子坐在顧城的對面,眼看著顧城為他心愛的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越來越狠。
「別這麼看著我,我查過所有的資料,瞭解過相關法律,我知道她會受到怎樣的懲罰,」顧小文說,「但是你怎麼辦呢爸爸?」
顧小文笑得帶著些許憐憫,「湯顏麗有精神類的疾病,就算被證實殺人未遂也不會被法律制裁,但精神病就要在精神病的醫院呆著啊,可怎麼辦,她是個極端的依賴型人格,進了精神病院那種地方,你猜猜她離開你幾天會尋死?」
顧城突然暴起,抓著他的電腦要砸顧小文,顧小文坐在椅子上一動沒動,身後僱傭的保鏢,很快控制住了顧城,顧城趴在辦公桌上呼哧呼哧地喘氣,一條手臂被扭到後背上按著。
他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蹭得亂糟糟的,半點褶皺沒有的上衣也扯嘣了釦子,不掙扎之後,顧小文對著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顧城才被放開,眼中帶著血絲盯著顧小文,終於露出點狼狽姿態。
如果眼神能殺人,顧小文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顧小文看著顧城,「顧城,」顧小文不叫爸爸了,徹底撕開了所有的偽裝。
「湯顏麗要殺我不是一兩次了吧,我相信你肯定阻攔過,否則我在顧家,活不了這麼久。但是最後你還是縱容了她,」顧小文說,「你縱容她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這世界上有句話叫報應不爽。」
「我知道,你離不開她,」顧小文說,「我瞭解的越多,我越是覺得這世界上的一切真的太奇妙了,你們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本來能過得很幸福。」
「一個極端依賴性人格,和一個因為親人的虐待喪失了對人性信任的極端不安和多疑人格,多麼天造地設?」顧小文看著顧城眼裡的血色幾乎要化為實質的血一樣紅,嘆息道,「可惜,你們不懂得珍惜。」
「湯顏麗離開你會死,」顧小文說,「那你呢顧城,沒了湯顏麗這個『精神撫慰犬』,你能撐多久?吃幾倍的藥才能維持住正常人的樣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