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茶香,覺得心裡很暖很暖。他知道,弦一郎哥哥從小就跟在真田家老太爺的身邊,所以脾性口味都隨了老爺子,一貫喜愛的都是像煎茶這樣略帶苦澀的茶,可自己卻更喜歡紅茶,因為有舌底的甘甜和很漂亮的顏色。
真田弦一郎並沒有注意到自家堂弟的心思,他只是思考著,自己究竟應該怎麼把今天要說的話題說出口。
其實,他們幼時也是一塊玩著長大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疏遠起來了,似乎是從自己開始接觸網球以後,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漸漸的和雅紀就分開了,然後就是那一次比賽後,因為雅紀說錯話而不由自主的迴避他……
想到這裡,真田無聲的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用手指輕釦了一下桌子,略有些沉吟的開口道:“雅紀,你還記得那年我學書法的事嗎?”
雅紀抬起頭,有些困惑的看他,然後先是很乖的點了點頭,見對方一時沒說話,怕對方沒看見自己點頭,又連忙張嘴說了一聲,“我記得的。”
真田一時忍不住想笑,又忍住,一手握拳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另一隻手忍不住去拍了一下乖小孩的頭,“我那時候還給自己寫了一張字……”
“嗯,我記得的,弦一郎哥哥給自己的是<常勝無敗>,給仁王的是<虛心坦懐>,丸井哥哥的是<小欲知足>……”雅紀掰著手指頭,輕聲唸叨著,念來念去,唸到最後,才小聲說,“給我的是<謹言慎行>……弦一郎哥哥,我……我知道了……對不起……”
雅紀低著頭,漲紅了臉,畢竟,那一次在立海大兩連勝的時候,亂說話的說出預言對方絕對會失敗這種事,真的是很莽撞又很討人嫌的行為,所以即使是後來被弦一郎哥哥給予了“應該謹言慎行”這樣的評價,也不會覺得生氣。
只是在心底埋怨自己為什麼總是這麼笨,連話都不會說,還總給人添麻煩什麼的,但其實曾有過那麼一小點點的期望,期望大家可以原諒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樣笑著對自己說:沒關係的,雅紀!
可是,對於那麼喜歡網球的大家,將網球當做生命的大家……
雅紀沉默了下來,垂眼。
“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啊?”
突然聽到道歉的聲音,雅紀驚訝的抬頭,完全沒有想到一貫作風硬挺的,自詡男子漢的少年會這樣直接的說出十分直白歉意的話語,“弦一郎哥哥?”
“我一直覺得很抱歉,雅紀。”真田弦一郎認真的說,“網球對於我們來說也許很重要,可是這並不等於你也喜歡。對於並不喜歡網球,只因為我喜歡,就陪著我去看比賽的你來說,當時只是單純的說出了一個看法,卻受到無端的指責,實在是很抱歉。而那時候,將這麼一件小事耿耿於懷的我才顯得很過分。所以……”他彎下腰,很鄭重的行了一個禮,“雅紀,請原諒。”
“弦一郎哥哥!”雅紀眨眼,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張紙還在嗎?”真田弦一郎問道。
雅紀呆了呆,急忙從書包裡掏出一卷包的很好的宣紙,似乎是想笑,可眼睛裡還有淚水,“我有帶在身上的。”
真田弦一郎接過來,開啟看了看,因為是剛學書法不久,字跡還很稚嫩,帶著一種初出茅廬,鋒芒畢露的感覺。
“其實很高興弦一郎哥哥寫給我的這個,有時候做事前多想想就會少出很多錯誤的,而且來到東京後,有時候……”雅紀紅著臉,小聲說,“想弦一郎哥哥的時候,就會看一看……”
真田輕咳了一聲,低頭掩蓋自己因為聽到自家小堂弟的表白而有些泛紅的臉頰,不過面板黑一點就是有好處,就算是臉紅只要不太明顯也不會被看出來。他伸手似乎想拉一下帽子,拉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