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同在霸主社會進入資料網一樣,應該都是隱蔽的,匿名的。“那又怎樣?”我說,“自從這屠殺開始後,肯定有上百人檢索過伯勞鳥傳說。也許上千。這是我們真正擁有的惟一一個他媽的怪物傳說。”
比利王臉上的皺紋疊了起來。“對,”他說,“但是你搜尋資料的時間,是在第一起失蹤案發生的三個月前。”
我嘆了口氣,垂倒在全息井的墊子中。“好吧,”我說,“我承認,那又怎樣?我打算把這該死的傳說,用在我正在寫的該死的詩裡。所以我調查了一下。逮捕我吧。”
“你知道了些什麼?”
現在我大為光火了。我把我色帝的蹄子狠狠地踩在軟軟的地毯上。“就是他媽的那些檔案裡的事啊,”我叫道,“你他媽到底要從我這知道些什麼?比利。”
國王揉揉額頭,懈不小心戳到了眼睛,疼得縮緊身子。“我不知道,”他說,“安全人員想帶你到飛船上去,想把你接在全面訊問介面上。但我還是選擇了與你面對面談談。”我眯起眼,奇怪,我感覺我的肚子似乎進入了零重力區,一陣抽搐。
全面訊問,意味著頭顱中的大腦皮層分流器和插座。大多數以這種方式被訊問的人都徹底改過自新了。絕大多數。
第十二章
“你可否告訴我,你打算把伯勞鳥傳說中哪一部分用在你的詩裡面?”比利王輕聲問我。
“當然,”我說,“根據土著創辦的伯勞教會福音,伯勞鳥是大哀之君,是末日救贖天使,從超越時間的彼岸來到這,為的是宣告人類種族的末日。我喜歡這一奇想。”
“人類種族的末日。”比利王重複道。
“對。他是米凱爾大天使①,摩羅尼②,撒旦,蒙臉之熵,弗蘭肯斯坦怪物。所有這些集於一身。”我說,“他留在光陰冢附近,等待著時機,等到人類是時候加入渡渡鳥、大猩猩、抹香鯨,成為滅絕名單上的新近一員時,他就會出來,釋放出浩劫怒火。”
“弗蘭肯斯坦怪物,”這又矮又小的胖傢伙躲在那皺巴巴的皮面具之後,沉思著,“為什麼是弗蘭肯斯坦怪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伯勞教會相信,創造此物的,是人類,他是人類以某種方式創造出來的,”我對他說,雖然我知道,我肚中的一切比利王全都知道,而且他知道的比我更要多。
“他們知道怎麼殺死它嗎?”他問。
“這我可不知道。據說他是不朽的,超越了時間的。”
“神?”
我遲疑了片刻。“其實不是,”我最後說,“更像是宇宙最可怕的噩夢活生生的出現了。有點像猙獰持鐮收割者①,但嗜好把人釘在巨大的荊棘樹上……而這些人的靈魂仍然在他們的肉體中。”
比利王點點頭。
“瞧,”我說,“如果你一定要從偏地的神學出發,研究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你為什麼不直接飛到傑克鎮去,問問那些個教會牧師呢?”
“對,”國王說,矮胖的拳頭抵著下巴,看樣子有點心不在焉,“他們已經在種艦上了,正在被訊問呢。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我起身打算離開,不知道他會不會攔我。
“馬丁?”
“嗯。”
“在你走之前,你能想出什麼東西來,幫我們理解理解這東西嗎?”
我在門口停下腳步,我的心猛烈捶打著肋骨,想要破胸而出。“可以,”我說,我的聲音遊移在平靜邊緣,“我能告訴你,伯勞鳥到底是誰,是什麼。”
“哦?”
“它是我的繆斯。”我說,然後轉過身,回到我的房間繼續寫作。
伯勞鳥當然是我召喚出來的。我心知肚明。我拾筆撰寫史詩,那是關於它的史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