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娘成全。”青華咬著唇瓣，不知該如何面對步綰綰，路是她選的，只是她既然走了這條路，便註定與步綰綰主僕情分了斷。

步綰綰輕聲道“你不必謝本宮，本宮只是見不得你肚裡無辜孩兒受她親孃的累，你自去內務局領賜，今後便搬出昭華殿，往後也不必再來拜見，本宮受不起青采女的禮。”

步綰綰賜封她一個采女，是本著她的出生來的，奴婢出生的妃子多半都是沒有賜封妃位的，給個侍妃名頭便打發了，但是青華命好，依仗她肚子裡懷了龍種，便賜封采女，若是日後生下了皇子，還能再升妃位。

青華見步綰綰扶額，擺手讓她出去，便是沒多說什麼，起身緩緩走出了昭華殿。

青華腳踏出昭華殿的大門，便回首不捨看了看，到底這麼多年還是有感情的，如今她要離開，雖然心中無悔，可還是有不捨。

但從今往後，她再不是奴婢，再不用伺候別人，看主子的臉色，今後，她便是主子，等到她生下皇子，便是母憑子貴，再不是那些下人口中的賤婢。

“姐姐？”

步綰綰正坐在窗邊看書，便瞧見林清寧朝著她走來，步綰綰遠遠便看見她皺著眉頭，想來怕是因為她處理青華這事不高興了。

林清寧見她穿著單薄，便脫下身上的紅色素緞披風搭在她身上，直言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心腸軟，到底還是給青華留了餘地，可是娘娘心裡就不痛麼？”

步綰綰苦笑了一聲，直言不諱道“本宮心中的確有痛，可到底怨不得青華，她總得為自己打算，本宮只怨自己生錯了人家，一朝入宮，所嫁非所愛，難，所嫁所愛，更難。”

步綰綰眼簾起了水霧，眼睛模糊朦朧，長長睫毛輕輕發顫，桃花眼紅潤，雖然沒有掉一滴眼淚，卻也是我見猶憐。

林清寧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又氣又心疼，只道“皇后不必如此，今後有臣妾相伴，縱是忠心奴婢會背叛娘娘，臣妾也不會。”

步綰綰握住了林清寧的手，拉著她坐在自己身旁，又道“其實本宮幫青華亦是在幫本宮自己，青華性子急躁，有怨必報，她落難之際，旁人辱她，她不會善罷甘休，本宮想著，若是後宮只我們姐妹二人，恐難應對像吳嬪、趙昭儀這樣的人，留著青華，自有用處。”

當年步綰綰靠一招假摔，以苦肉計扳倒吳嬪實屬僥倖，因為她當時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因而吳嬪是罪上加罪，至於周婕妤，只怪她心太急，一時走了歪路，毀掉了自己的前程，可是趙符與她們都不同，從初見起，步綰綰便有預感，趙符會是她們最大的敵人。

當初她不知自己心意，倒還可以爭寵應對，可如今她對皇帝動了情，便再難對皇帝假媚討好，她過不得心裡那關，這時，青華便是最好的盾。

即便皇帝厭惡青華，可到底青華肚子裡懷的是龍種，有了這個保命符，青華今後在宮裡也是個難纏的主。

“不只如此，皇后不是想為小公主報仇麼，我們可以利用青華，來個一石二鳥。”林清寧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步綰綰微微眯眼沉思，“劉軒倒是與青華有些恩怨，可劉軒這樣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會為難青華，青華又怎麼會幫我們對付劉軒？”

林清寧冷笑一聲，“他不出手為難青華，我們便幫他出手為難。”

“你的意思是栽贓陷害？”步綰綰疑惑問著，想了想，搖頭道“不妥，青華到底沒有犯下大過，本宮不能這般對她。”

“皇后娘娘，你念著她可她念過你麼？她同皇上翻雲覆雨之時，可曾想過你的感受？”

“不必再說了。”步綰綰擺手拒絕了林清寧的計策，又低眸打量了她，疑惑說道“姐姐，為何你從前那般溫良賢淑，如今手段竟變得這般狠辣？”

步綰綰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