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的六七,我原本是要去祭奠的,可盼兮吃壞了肚子,我不放心,還是親自照顧妥當,便讓胤禛獨自去了。胤禛回來並不晚,卻顯得極為疲倦。逗弄了一會兒弘暉和盼兮,胤禛似乎也有心事。
晚間將孩子們哄睡,交給奶媽後,便去書房找胤禛。他正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地寫字帖。看著我進去,抬首笑道:“想不想再比比書法?”
我嬌嗔著唾了他一口:“就知道欺負人,五年前輸給了你,這兩年,我動筆的次數都不多,哪能勝得了你!你怎麼不拉著三哥或十三弟比?” 在胤禛的一眾兄弟裡,就數三阿哥,胤禛,十三的書法為好,不過聽說以後十四在書法上也有不錯的造詣,反倒有才子之能的八阿哥,琴棋畫俱挑尖,唯獨書法連看似粗莽的十阿哥都比不過,為此已經捱了好幾次康熙的批。
“三哥,十三弟……”胤禛似是若有所思,飽蘸墨汁的筆停在空中,‘啪噠’ 一滴墨汁滴到桌上平鋪著的紙上,胤禛趕忙將筆擱在硯臺上,有些惋惜地看著那一小滴漾得飛快的墨汁,此時已經在白紙上染出銅錢大小的一團。“可惜了,又廢了一張!”
我瞟了一眼,驚訝道:“今兒個怎麼捨得用玉板宣來練習?還是你打算作什麼大作?剛剛居然還蘸飽了墨,舉起了筆卻又出神。怎麼啦?剛才看你回來時,就象有心事的樣子。”
“今天皇阿瑪一氣之下降了三哥地爵位。從郡王變成了貝勒,而且俸銀等也都隨著減了。” 胤禛撇了撇一邊嘴角,皺著眉道。
“三哥又鬧什麼事兒,惹皇阿瑪煩心了?”
“平日裡他鬧什麼事兒,我原也管不著,可今兒個這事牽扯到敏妃,我怕他因此記恨於十三弟。要知道。十三弟畢竟還未聽政,三哥幫著皇阿瑪做事有些年頭。在大哥和太子眼皮底下倒沒成什麼大勢力,但畢竟人頭比較熟,要是以後給十三弄個什麼……”
“那不是還有你嘛!再說那天我們也看到了,皇阿瑪對敏妃似乎挺在意的,應該會稍微護著點十三弟吧!不過你那三哥不是一向和誰都不結怨,不怎麼親近的嘛!怎麼今天……”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三哥不知怎麼回事。言語中對敏妃和十三弟有所不尊重,不巧被處理完政務,過來看看的皇阿瑪聽到,又見他敏妃過世未及百日,居然剔了發,皇阿瑪生氣之下,狠狠地訓了他一頓。可能說得比較嚴厲,三哥當時辯了兩句。皇阿瑪一怒之下,就說將三哥從郡王貶為貝勒。” 胤禛擰著眉,似有不解,“三哥臨走時頗為不忿,倒也好理解,可大哥當時居然在一邊挑唆著。使得三哥在憤怒中又說了些頗不中聽的話。”
我一想,前面倒象那麼回事兒。雖然康熙裝和藹的時候是很和藹的,我不時和他開些無傷大雅地玩笑,他最多敲我兩下頭;可若說他發起怒來,罵起人來也是頗為刻薄的。想想就我家這位,頭上還帶著‘喜怒無常’ 地大帽子呢!
至於後來忙著謀劃皇位的太子,皇長子,八阿哥,那評論比罵那些他眼中的反賊也不逞多讓,什麼被斥為‘亂臣賊子’ 的胤禔。‘暴虐yin亂。語言顛倒,竟類狂易之疾’ 的太子。‘自幼心高陰險’ 的八阿哥等等,甚至辱及八阿哥的生母為‘辛者庫賤婦’ ,即使是十三後來也未能倖免。
我倒也不好打擊胤禛,說康熙罵人有時實在過於‘惡毒’ ,根本不象一個父親對兒子能說地話,但想想,那也是後事,後面那些人也實在鬧得太讓人心寒,康熙是個父親,但更是皇上,豈容他人,即使是自己的兒子窺覷他的皇位。如此看來,三阿哥敢於頂撞他,只貶低一級,估計還是看著父子情分的了。
“皇阿瑪有時候嚴厲了一點,但這次想必三哥也確實是過分了吧!不過,十三弟沒事吧?”
“沒事,就是生了些悶氣。” 胤禛拿起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