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說的話時真的,他真的是在辦喜宴了。嫂子可不能出意外,晚上的行動得提前才行!
那女牢頭確實也沒說假話,夜幕降臨之後,府谷縣城最為熱鬧的地方,就是尤府所在。
府谷縣城共有六街十二巷,尤府就在最大的仁義街上。兩隻一人多高的石獅子,張牙舞爪地鎮在尤府門口。
長長的街上,擺著一長串的轎子。轎伕下人都在邊上,手縮在袖子裡或小聲地聊著天,或跺著腳驅趕著寒意。
府內大院,擺著一張張的桌子,上面擺著區區幾個菜而已。已經坐了不少人,在等著尤府的人過來敬酒,才能動筷子。
大門口處,七八個尤府家丁分列兩邊,由一管事在接待客人。
每來一客,便先檢視禮單,然後喊邊上的家丁或引到大堂廂房的房間內,或直接往院子裡一丟就不管了。
尤府的主人尤大貴,此時正在大堂內招呼客人,滿面紅光,顯得格外開心。
黃縣令坐在上首,臉雖笑著,心卻在疼,白天剛收到的銀子,只是在自己手裡稍微一停留,這眨眼間便送了差不多一半回來。這尤大貴斂財是不是絕了點?
不行,自己也得趕緊再娶一房妾侍,好歹要撈點回來才行。
宣化街上的來福客棧,老闆兼掌櫃林福,原本還挺高興的,這種世道竟然還住進了四批客人,十六個人,房費吃食什麼的算起來,也算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了。
可自從尤府送來請帖後,心情一下便壞了。在磨蹭半天后,他終於咬咬牙,裡三層外三層地把自己裹了起來,像個球一樣地滾出門口。
不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壯漢的身上,這壯漢也不惱,笑著問道:“掌櫃的,這天氣還可以吧,你穿這麼多是不是太誇張了?”
掌櫃的認得這人是今天住進來的客人,連忙陪著笑臉,低聲說道:“沒法子的事,尤府送了請帖,不敢不去。可鄙店小本生意,實在沒錢,就只能在他家院子裡喝喜酒了!”
說完之後,又連忙告罪,急急地去了。
那壯漢看著掌櫃背影,嘴角微撇,露出一絲冷笑。
彎月如眉,吝嗇得只灑了點點亮光。寒風呼呼地颳著,異常囂張。
在縣衙女牢內,胡廣看著女犯人都已沉靜下來,就連喧鬧異常的男牢那邊,也聽不到什麼動靜了。他估摸了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於是,胡廣轉過身子,對縮在牆角的張招弟等人說道:“好了,按照我說的話開始行事!”
不一會,一聲悲涼的聲音響起,呼喊著牢卒。
過了好一會,兩名女牢卒罵罵咧咧地走過來:“孃的,還讓不讓老孃睡了,明早再喊會死啊!”
“這些賤人是欠收拾,水都不要給她們,看她們還有力氣喊!”
這兩名牢卒走到近前,隔著柵欄看到裡側仰天躺著一人,其餘的人都離得遠遠地,蹲在角落中。
她們沒人懷疑,徑直開了鎖,走過去準備拖地上的死人。
或者是胡廣自從被關進來後,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鬧過一點事,因此毫無存在感,兩名牢卒竟然忘記了這間牢房理關了一個男的。
不過,就算記得,也沒什麼事。胡廣瘦弱,而這兩名牢卒,身材比普通女子要壯實不少。這自然是她們吃得好的原因,因此她們估計也不會太在意胡廣。
這麼一來,她們對付餓得沒有一絲力氣的女犯人來說,就更是易如反掌。也因此,她們進牢房的時候,沒有一點防備之心。
正當她們走過去,蹲下身子準備一人一腿拉“死人”的時候,在邊上和幾個女犯人蹲在一起的胡廣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雙手抓住一個頭顱一扭,就鬆開了手。
另外一名聽到動靜,轉頭過來時,又被胡廣扭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