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他又有點不甘心。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胡寬,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因此,王嘉胤又大聲嘶喊道:“三弟,三弟,哥哥在外凍死凍活,你難道真得不顧念結義之情,不讓哥哥進城麼?”
不沾泥等人心中已是絕了進城的希望,不過聽王嘉胤這麼一說,他們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胡寬仍然站那不動,仰頭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胡廣轉頭看了下後,又轉回頭,一聲冷笑,然後大喝道:“呸,你好意思提結義之情!”
這話讓王嘉胤聽得一愣,怎麼不好意思提,再不提這個,就真要灰溜溜地走了!
“結義之情是如何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當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你是如何做的?一有危險,竟然拋下了結義兄弟,自己拍拍屁股跑了。那個時候,你心中可有結義之情?”
胡廣這話,又問得王嘉胤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想著經營這麼多年,急公好義,付出那麼多的心血,好不容易得來的名聲,怕是要被這胡廣毀了。
想到痛心處,王嘉胤仰頭大喊一聲,便想昏過去,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
可他的身體素質卻不錯,就是想昏也不是那麼容易昏過去的。
王嘉胤當即指著城頭上的胡廣,氣得結結巴巴地說道:“好,好,好,只要我……我王某東山再起,一定要讓你這豎子小兒下油鍋!”
胡廣一聲冷笑,當即用手一舉道:“來啊,弓箭伺候!”
城頭上馬上響起如雷般的呼聲:“是!”特別是那原本的幾個守門兄弟更是大聲。
他們聽到此時,已經確認了胡廣的態度,也聽到了胡廣的心聲,不再有任何擔心,自然更為賣力。
而城下的王嘉胤等人一聽城頭要射弓箭,嚇得調轉馬頭,趕緊逃跑。
那些沒有馬的步卒,則丟盔棄甲的,恨不能跑過馬速。在這城頭下,可不是鬧著玩的,晚一點就可能被射成刺蝟。
其實城頭上就沒有幾幅弓箭,第一是弓箭手太少,第二是人員正在重新分組整合中,武器都沒拿全。
看著王嘉胤他們落荒而逃,城頭上爆發出一陣鬨笑聲。以前被這無能的首領坑慘了,甚至不少人還為此失去了親戚朋友。這一次,也算是出了口氣。
只有王黑子,五味雜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城外的是舊主,可他的所作所為,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城頭上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原本想著一命賠一命,可當時衝鋒的時候,尤世祿的人馬竟然嚇跑了,這就算不上已報恩。並且其言行,本事都是讓自己大為佩服。
眼下他們兩人算是反目了,這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自己夾在中間,可如何是好?
胡漢三一直注意著他,見他這樣子,那還不明白的,當即走過去,笑著說道:“怎麼,你就是想跟著王嘉胤走,人家也逃遠了!好好跟著公子幹,才不枉走了一遭人世間!”
這時的胡廣,則走回到胡寬面前,帶著笑容問道:“大哥,你不會怪我吧?”
胡寬伸出沒有受傷的那隻手,那寬大的手掌一下拍在弟弟的肩膀上,笑著回道:“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麼會怪你!再說了,今天這事,你已給足了大哥面子,大哥心中很是欣慰。他既然要把你下油鍋,你也不用手下留情,一切,都有大哥支援你!”
話到這個份上,就沒啥可說的了,兩兄弟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一會,胡廣便傳令開會,所有排長以上職務的人都要到。
在回去的路上,胡漢三瞅了個空,低聲問胡廣道:“公子,為啥剛才不直接置王嘉胤於死地,免得以後還和我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