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孫傳庭有了這道旨意,為了讓自己不步前任盧象升的後路。他雖然無兵無糧,卻很快開始動手了。
首先,他招募各地的災民、投降的流賊,從中精選兵卒,輔助於自己帶去的少數家丁,便有了一支軍隊的雛形。
而後,對於朝廷沒有撥下軍需物資的事,他早有心理預期。有了那道聖旨之後,便向地方官府、鄉紳、皇親國戚徵集軍需物資。
在他看來,打流賊就是為了保住地方官府、鄉紳、皇親國戚的財產、人命,這是合著互利的事情。他們能保住官位,財產和性命,而孫傳庭自己則能順利整頓出一支可以剿賊的軍隊。因此,孫傳庭一開始也是客客氣氣地上門,講道理,擺事實,苦口婆心把其中的厲害關係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不配合,就像打發叫花子一般把他打發了。這讓性格耿直的孫傳庭惱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脾氣一上來,就開始來硬的了。
雖然他還是手下留情,不敢鬧得太過份。可他那種硬來的行為,在地方官府,特別是那些鄉紳和皇親國戚看來,這是要他們的命,是觸動他們逆鱗的事情。動刀動槍上沒法動得了孫傳庭,就開始找門路上告,自己有途徑的甚至直接高御狀。
一開始,兵部尚書張鳳翼還用自己的關係竭力壓著,但沒等他去協調教育孫傳庭,地方上就已聯名上告,人多力量大,一下捅到了御前。
文華殿內的張鳳翼,聽到崇禎皇帝問他話,不由得心中苦笑,該來的總要來的。他心中一橫,抬頭直視崇禎皇帝的眼睛回答道:“陛下,地方上經過流賊之亂,形勢錯綜複雜。而臣舉薦之孫總督性格剛烈,擅長軍事卻不善與人打交道。莫若讓臣去一次,調查此事是否真為孫總督之錯,若是,臣當場拿他進京問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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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翼打得算盤也還可以,如果崇禎皇帝準他所奏的話,那選拔忠良之後前去榆林學習操炮之術的事就不用他負責了。
而他作為堂堂兵部尚書去地方,那權威自然就大了。且孫傳庭是他所舉薦,於公於私都得聽他的話,事情就容易擺平。
但不是虛職的兵部尚書要離開京師,這事可真少見。內閣首輔周延儒首先就不同意,要是張鳳翼撂攤子,崇禎皇帝還不把那事讓內閣去督辦。
於是,他馬上搬出自己的理由,說兵部尚書去地方解決糾紛是小題大做了;而且這事說句公道話,孫傳庭也是站在理之上,只是做事方式不對而已。朝廷下旨訓斥孫傳庭,讓他以後不得再犯,這樣就差不多了,畢竟流賊還要考孫傳庭去統籌圍剿。
崇禎皇帝的心思其實並不在這,他也認為兵部尚書去地方有點小題大做。剛才那麼問,只是要想為難張鳳翼出下心中的那股氣而已。因此,他聽周延儒說得有理,便准奏了。
而後,他的重心便又轉到對虜戰事上。孫承宗在奏章上還訴苦,說嚴寒來臨,如果朝廷的後勤不做好,怕會危及撫寧戰事。
對於後勤這塊,可以說是崇禎朝最大的問題所在,也是最棘手的問題。這種事情存在不是一天二天了,要是討論討論就能馬上解決,那就不是事兒了。討論的最後結果,就是再議,也只能如此了。
煩心的事永遠沒完,兵仗局那邊仿製轟天神炮,不知道哪裡沒搞好,炸藥包沒有被彈射出去。直接在炮膛裡引爆了。幸好試驗的時候都躲著,才沒有人員傷亡。
可有了這麼一個事故,不少人對仿製的準確性就打了個折扣。雖然還在繼續仿製,可熱情卻降了好多。
每隔幾日,孫承宗那邊就上奏章催後勤了,催得崇禎皇帝和內閣都煩。可所謂壞事連連也不是隨便說的。又是一道河南巡撫告孫傳庭的奏章到了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