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初年的時候,銀子很值錢。安家那可以當個門面的宅子雖然只有兩間,但也是算作二十兩銀子。
剩下的五兩銀子,才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要還三十兩,等於一套很好的宅子價格了,由不得安悅不氣憤。
此時的她,並不清楚自家大哥和恩人他們的關係到底到何種程度。雖然她也很想救弟弟出來,畢竟拿大牢不是人呆的地方。可一下要花別人那麼多銀子。她還是猶豫了。
胡廣聽了,有點不高興,稍微帶了點質問的語氣對康全安道:“我記得你身上不止三十兩吧,怎麼沒給?”
康全安一聽,啞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女。
安悅聽了,心中一陣感動。三十兩銀子。說給就給!她低下頭,福了福道:“請恩公不要責怪他。是奴家沒讓他付錢!”
既然是安悅做得決定,胡廣就不好責怪了,他馬上指示康全安道:“你明天再陪小姐去一趟,不管對方開價多少銀子,都先給了錢,把人接出來再說。”
他這麼說。是估摸著那些官吏明天還會漲價。一張口就要三十兩銀子,擺明了是敲竹竿,或者就是不想放人。
大牢會是什麼樣一個情況,胡廣比誰都清楚,反正人要先撈出來再說。對於他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算個事!
康全安自然也知道胡廣的意思,同時也知道自己這邊並不愁銀子,卻怕和公門中人糾纏。因此,他馬上點頭應道:“是,老爺。”
之前這趟,按他的本意,自然也是給銀子的。只是安悅不肯,他那時的角色,自然不好反對。眼下得了胡廣的指示,管是誰也都會先付錢了。
安悅在一邊聽到胡廣的指示,驚訝地抬起頭,不相信地看著胡廣。不管對方開價多少銀子,都先給錢把自己的弟弟接出來,這……這……
安悅一時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只好又福了福身,然後低聲說道:“馬上要宵禁,奴家得回去了。”
一更三刻(差不多晚上八點半左右)宵禁之後,除了為官府送信之類的公事,或是為了婚喪吉凶以及疾病買藥請醫的私事外,被巡邏兵丁抓住,那是要笞打五十下的。
“嗯,好!”胡廣點頭,並對康全安道,“你送小姐回去,今晚就住那邊,明早再去一趟。順便和安貴兄弟說下,就說我明天去辦事,讓他不用操心,先照顧好家人再說。”
康全安聽了答應一聲,便護著安悅匆匆離去。
胡廣覺得事情應該差不多了,至於安貴那邊,有了京師名醫診治,他母親因為氣極傷了的身子也能調理過來。
他這麼想著,便去休息了。畢竟一路快馬加鞭地趕來京師,就算年輕身體不錯,也是有點累的。
第二天一早,胡廣向客棧掌櫃問了京師天主教教堂的所在,便匆匆地趕去拜訪湯若望。
教堂並不大,位置也有點偏。但有點奇怪的是,教堂門口竟然有兩名兵丁守著。
胡廣有點詫異,問了路邊的行人才知道,原來天主教的傳教並沒有在大明取得什麼成效,不過因為有大明官員信教的原因,才給建了這麼一個教堂。
但天主教宣傳的內容與大明百姓的習俗、觀念有衝突,竟然有百姓衝擊教堂,迫使朝廷派了兩名兵丁守著門口,免生事端。
問清了情況,胡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他帶著兩名護衛上前,向守門兵丁說道:“我是來拜訪湯若望教父的,麻煩通稟一下。”
一邊的護衛聽了,馬上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帖子。
可誰知那兩名兵丁中的高個子聽了,竟然把手中長槍一橫道:“去去去,搗什麼亂,看西夷不順眼,也不要連累我們,快走!”
胡廣聽了一愣,這是什麼話?忽然他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