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昆明,記住教訓,願我中華兒女無病無災。
☆、路
夜色深沉,涼風拂在面上,有些如冰刺骨。
船身搖晃著,清芙赤腳坐在甲板上,穿著薄薄的內衫,外罩一件更加輕薄的月白色水袖長衣,望著遠處粼粼水光,一動不動,時間慢慢流淌,目光定著,長長的眼睫下似乎凝結了秋霜。
身後傳來腳步聲,噠、噠、噠,像是一聲聲走在她的心上。
清芙揪緊了長衣,輕輕地咬著牙,動也不動,不曾轉頭。
“你就打算,一輩子不見我?”
她豈會不想見他,她曾經希望日日夜夜都能見到他,但是現在,不同了。
韓棟站在她身後,將一件披風披上她的雙肩,,這披風上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她覺得她被這屬於他的氣息包圍著,難以掙脫,像個沉湎無法自拔的傻瓜痴兒,就是這樣一個關心的動作,都讓她滿足到願意放下一切。
然而她不能軟弱。
清芙一嘆,伸手按住他剛才放置在自己肩上的手,轉身面對著他,兩隻手握在一起,道:“我問你一件事,你能明明白白告訴我麼?”
韓棟點頭答應:“你說。”
“你為我招親,是否有其他原因?”她抬頭望著他的雙眼,直直地看進去,彷彿要看盡他眼底藏的所有情緒。
韓棟沉默,一隻手被她握在掌心,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額頭,一點一點地撫弄她的髮絲,動作很輕柔,神情專注地如同在擦拭一件絕世的珍寶,柔聲道:“這些事你根本不用管,好好地做你的待嫁新娘,不好麼?”
清芙知道他這是在迴避問題,她雖然什麼也不要了,但是不掙扎不代表她可以任之由之,不聞不問。
“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李公子身在官宦之家,父親是如今欽事府的掌事大人,我一介青樓女子,就算討得李公子喜歡,也萬沒有能夠堂堂正正嫁入他李家做兒媳婦的資格,是不是?”
韓棟沉下臉來:“胡說,你是我認作的妹妹,誰敢輕視你?”
清芙神色漠然,輕輕搖頭“虛名而已,若真是官門子弟,豈會當真?可是這麼大的事,李公子卻應了,連李大人都沒有任何反對之意,這其中,怎麼會沒有半分問題?”
韓棟聞著她這兩次三番的質問,有些不快,又被說到了關鍵處,愈加覺得她這樣的行徑態度實在可惡,故而神色也不由地冷了下來,涼涼地說道:“有問題又怎樣?這些事,你不用管。”
清芙戚然:“我只是不想被逼著離開你……被逼著嫁給別人,只是為了那些個骯髒的事兒!”話至後面,已是淚眼婆娑,“你告訴我!李公子此番負責處理籌措大軍糧草,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韓棟不說話,目光一直盯著她的雙眼,那雙漆黑如星的雙眸裡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以她對他的熟悉,他的眼睛裡雖然沒有半毫的慌張和被戳破心事的心虛,就這樣定定的,卻反而更加證明了她的直覺。
然而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早就看中了這個契機,早就想抓住這條脈,提供糧草給朝廷,朝廷出的錢,也許不夠多,但是能在國家危亡時刻出錢出力,必然可以得到朝廷的信任,雖然韓家已經富可敵國,幾代以來都是魏國皇商,然而到了今日,韓家早已沒有面上的風光,這幾年魏國大權分別掌握在阮相和侯太后手中。
侯太后一介女流,毫無眼界,阮相卻不信任韓家,早已暗地裡將米鹽一類的生活必需品交給了一些並沒有成大氣的小商家。
亂世之中,最易出英雄,這是機會,對英雄是,對韓家來說,也是。
她早就隱隱明白,也許並沒有他這麼有遠見,想的了太多,但是他要做什麼,是刻意而為,還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