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賣了三年,前前後後加起來,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不用。”劉梅寶扔下一句,忙忙的跟著宋三娘子往老太太那裡去了。
聽人來報吏部主事孫夫人來拜見時,老太太正又在屋子裡哭呢。
“我瞧大司空家是鐵了心的不要這門親了…”大太太嘆氣說道,手裡的佛珠也無心念,“去了幾次了,侍郎夫人都避而不見,我也沒臉再去了…”
“果然是因為那句話麼?”老太太流淚道。
“是…”二少奶奶垂頭低聲道。
“我的兒啊你死得早…。”老太太立刻大哭,撫心口拍大腿,“留下這個逆女毀了這一世的清名啊…。”
一屋子人都忙著勸,大太太反正顧不得勸她,自己也流淚。
“這可完了…”她自言自語道,“大司空家不要這門親,那要是傳出去,都知道她說的那句話,正經人家誰還上門來啊…。別說她自己沒人要,咱們家的姑娘也要被連累…。。”
“早知道就不該接這賤婢回來”老太太哭著恨恨道,“就當她死了,倒也清靜”
一面又豎眉沉臉,一疊聲的喊要人將那賤婢帶來。
“不罵下她一層皮,難消我這些日子的心頭恨…。”她恨恨說道,“還有,讓那宋家的女人,把我的錢都給我吐出來敢留下一點,我讓她這輩子都休想離開京城半步”
這一次二少奶奶沒有說話,大太太坐著眼皮都沒抬一下。
“都去”老太太喊道,捶著腿,“還當她是什麼大小姐這個沒廉恥的敗家女“
婆子們應聲,果然要去,門外有人匆匆進來。
“老太太,吏部孫主事夫人拜見。”
吏部主事家?
這話讓屋內三人都有些奇怪,劉大老爺告病前是都察院經歷,這是一個正六品的官,原本是不錯的位置,但三年告病如今自然就是個虛職了,大少爺如今是從七品中書舍人,在京城算是不入流的,二少爺稍好點,在六安州任同知,級別還可以,但卻是外放官,對京城來說沒什麼稀奇的。
吏部主事是正六品的官員,而且此人探花出身,在朝中頗有美名,將來必有大用。
這樣的人家他們當然有心結交,但不過是沒有機會,怎麼今日突然上門來了?
因為來意不明,老太太自然不會見,於是大太太勻了臉,又換了身衣裳,出去見客了。
主事夫人四十多歲,山東人,性格爽朗,見了面三言兩語客套之後,就直說了來意。
“我家姑娘的親事?”大太太很是驚訝,“太太是要和我家姑娘說親?”
“是啊。”主事夫人笑道。
“不知道是哪家?”大太太心裡一陣欣喜,剛擔心劉梅寶再無人問津砸在手裡,就有人上門提親了,可見事情也許還並不想她們想的那樣糟…。。
“是個五品官身呢。”主事夫人笑道,卻並沒有正面答她的話。
果然大太太眼睛一亮。
“只是是武官。。”主事夫人又笑道。
大太太面上有些失望,武官可比不上文官的地位…。。
“頗受上面重視,如今已經獨掌一方,年紀輕,而且啊…”主事夫人抿嘴一笑,壓低聲音,“家裡有鹽業…。”
鹽業大太太眼睛更亮了…。
那是錢鹽商婦,多金帛
一個地方的五品武官,掌握著鹽業,縱然大太太這個沒出過門的婦人,也可以想象其手中必然聚集著令人豔羨卻無人敢輕易觸動的財富。
“只是遠了些。。”主事夫人看著大太太的神色,此時又笑著添了句。
“女兒家,只要進了好人家,遠了近了又如何?”大太太笑道,端正神態,輕輕轉動手裡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