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需要借用尼古丁來麻痺自己。
他素來冷靜自持,不管多麼翻湧的情緒,他都能夠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除了年少時出於一種對新鮮事物的探索,他試著抽過以外,事隔經年,點菸的動作都那樣生疏。
光是點火,就點了五六遍才點著。
一開始,煙味是有點嗆人的,後來的滋味也不見得有多好。
翻湧的情緒卻莫名地得到了緩解。
城市是沒有夜晚的,燈火亮如白晝。
於少卿倚在欄杆上,江風吹拂著他的髮梢,吹得他指尖冰涼一片。
於少卿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今晚這些話說重了。
少北一時之間怕是接受不了。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自小愛著,護著的弟弟。
如果可以,他又何嘗願意說那樣重的話去傷他的心。
菸頭燃燒到最後,燙到了指尖。
他在電話裡,聽見少年帶著清越低緩的嗓音,飽含情感地唱著那首《十年》。
一曲畢,電話那頭人聲鼎沸。
少男少女激動地含著在一起的聲音。
唯獨當事人,沒有出聲。
隔著電話,他看不見寶貝的表情,更加無從揣測,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聽少北唱完那一首歌。
心情莫名有些浮躁。
一路加速,生生闖了一個紅燈。
推開包廂的門,見到她的那一刻,才明白,什麼叫,塵埃落定。
無論她跟少北有著怎樣的過去。
至少,從今往後,這人的現在跟以後,便是由他來擔著了。
家裡沒有菸灰缸。
於少卿把菸蒂扔進沖水馬桶裡。
過去的就讓它留在過去吧。
身上有煙味,於少卿又去浴室裡衝了個澡,把頭髮吹乾。
於少卿從浴室裡走出,熊寶貝手裡正捧著他方才脫在臥室裡的襯衫。
聽見浴室門開啟的聲音,她朝他看了過來。
夜色裡,那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清明湛亮,哪裡還有之前喝醉酒時的茫然。
於少卿身形微僵,但是很快,神態便恢復如常。
於少卿朝她走了過去,他抽出她手裡的襯衫,“髒了。明天得送去幹洗。”
於少卿把那件襯衫放掛在了椅背上,她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往床邊帶,“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
“撒謊。”
於少卿咬了咬寶貝的鼻尖。
她的手那樣凉,怎麼可能是剛醒。
“撒謊的人鼻子會變長。”
“那只是童話故事。”
熊寶貝反駁,卻還是下意識地用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於少卿失笑,“這麼說,承認方才是在騙我了?”
熊寶貝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勇敢地對上於少卿的目光,“少卿哥。
你是不是很介意,我跟少北在一起過?
我讓你難過了,對不對?”
難過到,要夜裡躲著她,去抽菸的地步?
於少卿有短暫的沉默。
熊寶貝的呼吸一緊。
他們從在一起以後,根本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她當初對少北一見鍾情,喜歡就追了。
和少北分手後,意識到自己對少卿哥的心動,沒什麼掙扎猶豫的心路歷程,就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了。
人生苦短。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會哪一個先來,所以她做事從來就追求自己的本心。
知道他跟少卿在一起的人不多,知道她跟少北的過去,又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