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但是蘭陵王聽到了他的聲音,便是張綺也聽到了。
當下,張綺把車簾大大掀開,激動的,顫聲地喚道:“九兄,九兄——”
叫到這裡,見馬車中的青年轉頭看來,張綺陡然記起自己還戴著紗帽。當下,她把紗帽一摘,伸出頭歡喜地喚道:“九兄,阿綺在這裡啦——”
嬌軟的吳儂軟語,靡脆的聲音,一下子衝入了眾人的耳膜。絕美華盛的容顏,更是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眾人的視線。
張綺沒有閒暇注意到四下陡然安靜下來,她揮著手帕,眼中含著淚,朝著那馬車喚道:“九兄,九兄,我是阿綺啦。”
叫過後,她轉過頭朝馭夫喚道:“停車——”
“是。”
馬車一停,張綺便掀下車簾跳了下去。就在她跳下時,人群同時發出一聲“啊——”的輕響,似乎是所有人都在擔心,她這個動作會蹶了足。
張軒還在發呆,他的身邊,一個王氏的嫡子急急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阿軒,你還呆什麼?快下去,快下去……”因為激動,他聲音都有點發顫了。
“哦。”張軒應了一聲,慌忙爬下馬車。他剛剛爬下馬車,張綺便縱身撲入了他的懷中。
在一陣整齊的“噓——”聲中,張軒愣愣的,愣愣地伸出手,摟住了懷中的少女。
不等他開口,“噠噠噠”的馬蹄聲中,一人沉沉地說道:“可以了”聲音含威不露,高高在上。
張軒被震得連忙抬起頭來。他對上的,是一個頎長俊挺的身影,一襲玄衣穿在他的身上,黑中泛金的色彩,把那一張如雕塑般完美無缺的臉,襯得高貴優美而又充滿著高高在上的統御感。這樣的人,怕是世間任何丈夫見了,都會自形慚穢吧?此刻,這人正陰沉地盯著他。被他這麼一盯,張軒下意識地伸手把張綺一推,可張綺正抱著他的腰,他哪裡推得動?
見張軒一推而沒有推開,他後面的人群,再次發出“譁——”的一聲。
聽到身後傳來的嘩啦聲,張軒突然清醒過來,他得意地看著懷中的張綺,咧著雪白的牙齒一笑,朝著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美男子,也就是蘭陵王拱手道:“妹夫休要著惱,為兄與妹妹多年沒見,一時情難自禁也是常理。”
說話之際,他搖頭晃腦,得意洋洋。
聽到這話,蘭陵王一聲冷哼,而緊抱著張軒,激動得淚水又要滾滾而流的張綺,也感覺到了不對。
她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便是張軒也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對上張軒看呆了的雙眼,張綺臉紅了紅,她退後一步,低頭向他福了福,小聲道:“九兄,你不識得我了?”
“識得,識得。”張軒連忙應道,他發現對上張綺這雙眸子,自己的臉越來越燙,心跳也越來越快,便又苦笑道:“只是為兄沒有想到,一過三年,阿綺已華美至斯。”
“阿綺已華美至斯。”
這句話一出,給張綺提了一個醒,她對上一眾看著自己呆呆傻傻的人,又看到顯然還沒有把她與昔日的孤寒阿綺聯絡到一塊去的張軒,不由臉紅了紅。低下頭,她朝著張軒一福,低聲道:“九兄,是阿綺唐突了,我……”
還沒有說完,她的身子突然一輕,卻是不耐煩的蘭陵王伸出手來,一把把她提到了馬背上了。
蘭陵王把張綺提到馬背上摟好,再示意護衛把她的紗帽拿來。把紗帽給她一戴,遮住了張綺的面容後,在一眾長噓短嘆中,蘭陵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阿綺,陳人與齊周兩地的人不同,他們最是喜好美色,你怎能忘了?”
比起齊周兩地,愛好享樂,沉醉於鎖細繁華中的南陳貴族,確實是最重美色,也最會欣賞美色,並且頗能沉醉其中並樂此不疲。
感到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