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磕磕下巴。“嗯,是吾上的門!是給吾的面子!懂了吧?哈哈!”
女工作人員撅撅嘴,張了嘴又閉上,猶豫著,最後還是說:“黃社長,才不是呢!我問過這家互助組裡的鄰居了,鄰居說這家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田,只怕一半都不到;而那個鄰居家原來的田畝丈量得緊,說應該要多算六分。”
“咦?那是為什麼嚒?他們做啥要多報嚒!”黃長工懵了,低下頭在原地轉圈。
“我套過他們互助組裡一家人家的話,他們在私底下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說土地入社,是政府收購,準備花大價錢買回去的。”女工作員說。
“胡說八道!是誰造的謠言?他們是從哪裡聽來的?”黃長工發起無名火來,反背雙手在原地轉圈。“嗯,一定是黃老財主那個老東西在暗地裡與政府作對,當年分了他的房子分了他的田,他不甘心吶!尤其是他那個大孫子黃子良,不是個安分的人!”
“不會吧黃社長?他造謠對他有什麼好處?他當然恨**恨政府,把他的田地房產都沒收了,分給了像你這樣的貧苦人家。但是,這種謠言得到好處的是你們這些人,他會幫你們說話嗎?那他不是太傻了嗎?我看不會。”女工作員分析給黃長工聽。
“道理是有道理,不過,”黃長工默默地點點頭。“會是誰放的謠言?目的是什麼嚒!”
“我怎麼知道麼!”女工作員抬眼看了一下黃長工。“黃社長,那怎麼登記啊?是照原來的底冊謄,還是社員報多少就記多少?還是——?”
“你們有什麼建議?你們商量過嗎?啊,怎麼什嚒事都來請示、都來問吾?要你們來是做啥的嚒!”黃長工瞪去一眼。
“辦法是有,就是麻煩,要花功夫。”女工作員膽怯地說。
“說!說錯了算吾的,說對了也算吾的,不追究你的責任。”黃長工停下來,專注地看著女工作人員。
“去實地丈量。”女工作員說完,瞟了一眼黃長工。
“耶,吾當是什嚒好主意呢!你以為吾就想不到?是考考你們這些喝墨水的。成,下田頭!”黃長工一揮手。
社員們聽說要到實地去丈量田畝,越加覺著政府頂真,所傳謠言並非空穴來風。政府是什麼?它會讓百姓沾光而自己花冤枉錢?用一畝田的錢收回只有八分的地?於是,不用通知,不用號召,一傳二,二傳四,紛紛趕到田頭看個究竟。
趕往田裡的路上,黃長工見女工作員手裡握著圓盤子的皮尺,不禁生了氣:“讓你帶木尺的,怎麼空了手來了?怎麼量?”
從前丈量土地,通常是用木尺。所謂木尺,是用木頭做的,一根木尺長一丈,合現在的三公尺多。但是,用木尺丈量土地的誤差太大。這倒並非是木尺不準,而是受人為的主觀因素影響較多。每一“竿”(一丈)與下一“竿”(一丈)之間,不同的人去操作,結果是不同的:有人會緊挨著不留空隙,這是正確的,結果也是準確的;有人會有交叉,結果是量“緊”了,少算了;也有人會留距離,甚至是較大的距離,這就是量“寬”了,把一丈量成九尺、甚至是八尺五、八尺,等等。顯而易見,什麼人去量,在什麼情況下量,其結果是不一樣的。那麼,為什麼持尺的人會如此操作呢?好處。正因為如此,也是文化和技術發展了,丈量長度很長的物體,例如土地,改用了皮尺。這樣,誤差小了許多。木尺也漸漸地退出了它的舞臺。女工作員找來的是圓盤子皮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