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照片一般逐漸淡忘了的記憶似乎又重新鮮明瞭起來。在她大學畢業那年曾和冉冉一起參加了一個歐洲七日遊的旅行團,而旅途中的景點就包括了這堵位於柏林市內的這道曾經作為東西德國邊界標誌存在的柏林牆——或許是因為抱有了太高的期待,在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柏林牆居然只是一段普通的斷牆殘瓦的時候,冉冉那大失所望的鬱悶表情她直到現在清楚地回憶起來,腦海中的記憶更是清晰地宛如昨日情景而非度越了百年。
雖然柏林牆的建立嚴重阻礙了東西德國民眾交流和來往的自由,但對於懂得“幻影移形”的偽蘿莉而言,這樣的桎梏根本便等於不存在。雖然東德的情形比起戰後那幾年來已好了很多,但像她這樣一看就是異國人士,又沒有明面上身份的女子,想要在這個國家裡生活終究還是有些麻煩的,仔細考慮了半晌,茫茫終於還是在心中拍了板——還是去英國好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曾經在英國呆過一段時間,而且空間戒指的最底下還放著一大堆沒用完的英鎊——至少在英國她可以繼續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日子。在此其間偽蘿莉也曾考慮過是否要回到自己的祖國,可終究還是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在經歷瞭如此漫長的旅途之後,當初那個除了膽子比常人大點之外就完全是個普通人的剩女的確已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東京的大街上毫不猶豫地放出大招,就算那些民眾血流成河死傷千萬心裡也不會有半點愧疚……可這一切只是因為那不是她的同胞。即便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平行世界,她也不想損害到自己的祖國和故鄉——踏足於祖國的大地之上卻只會令她束手束腳。
雖然打定了主意,但基於某人完全不靠譜的方向感,當偽蘿莉經歷了若干次失敗、突破了各種艱難險阻踏入英國的地界的那一刻,非但身軀中的魔力因使用幻影移形過度而瀕臨透支,更是幾乎用盡了全身的體力——不能不說偽蘿莉在某些方面還是很粗心的,至少她在使用幻影移形的時候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這具軀殼肚子裡還有著某隻不明公母雌雄的小包子的存在。或許這樣的疏忽和錯誤尚未達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但終究還是給這名粗心的準母親帶來了無比杯具的後果——在第N次使用了“幻影移形”之後,之前勉強壓抑下去的孕吐反應終於一瞬間毫無預兆地爆發了出來,可鑑於沒有人知道在幻影移形的中途嘔吐會造成什麼後果,偽蘿莉終究還是以自身無比強大的精神力將嗓子眼裡的酸水一次次壓了下去。直到忍耐到了雙足落至地面的那一瞬間才終於得到了發洩的機會,幾乎是連滾帶爬一般地奔到了路邊,扶著街角的柱子吐了個昏天黑地暢快之極——幾分鐘之後,吐空了肚子的偽蘿莉暈陶陶地望著電線杆上掛著的由英文書寫的“蜘蛛尾巷”標牌,腦子裡隱約閃過了一絲“好像有些熟悉”的想法——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深想,便無法支援地噗通一聲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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黴爛的氣息直直衝入鼻端,不怎麼寬闊的磚房由於逆光而顯得陰暗潮溼,幾處滲水的牆角旁甚至生出了綠色的斑駁——茫茫大睜著眼睛望著裂開了幾條縫隙的天花板,苦惱地抬手按了按額角,緩緩撐起了身子,轉首望向了屋內除了自己以外的唯一一個人——坐在桌旁的一名拿著一本大部頭書籍埋首翻閱的三四歲的男孩:“我記得我是昏倒了吧?這裡是……”
“我家。”男孩抬首瞥了她一眼,黯沉的目光中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淡漠。偽蘿莉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潮溼薄被,一臉無辜地撲扇了幾下眼睫毛:“是你救了我?你家裡還有別的人嗎?”
黑髮的男孩微微皺起了眉,神色間閃過一絲警惕和冷意:“是我母親將昏倒在路邊的你帶回來的。”
“哦——”茫茫拉長了聲音,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男孩看了半晌,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黑髮黑眼雖然的確是很常見,不過這個孩子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呢?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