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聞言垂著眼,囁嚅了好大會,才說道,“不了,我…明天就來開死亡證明。”說著扭頭就走了。
醫生嘆了口氣,招呼著旁邊的護士準備把屍體移送太平間,顧朗前後看了幾眼,把同意書交給醫生,終究咬咬牙追上了沈沉。
他一直跟在沈沉身後,跟著沈沉上了計程車,回到了家裡,看他麻溜的把客廳的聖經,脖子上的十字架以及其他種種東西打包放進了一個紙箱裡,丟放在了家裡倉庫的角落。然後他坐在臥室裡累的喘氣,伸手擦了擦汗以及混在汗液中莫須有的淚滴,他看著顧朗好幾眼,然後說:“讓我一個人待著吧。”
顧朗想說些什麼,但沈沉卻適時的扭開了頭,顯然不想聽的姿態,他只好道:“你好好休息,這幾天你就在家,我給老大說,案子的事你也先放放……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顧朗走之前特意給沈沉關了下門,然後他就靠坐在門口好一會,聽著裡頭的動靜,生怕沈沉一不小心就想不開,家裡的隔音措施不是很好,但卻一直安靜了許久,在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裡頭微微的啜泣聲。
顧朗心裡一緊,這跟在醫院裡的哭明顯不同,但無論哪個都能讓他覺得身體被挖了一個好大的口子,他已經不能再衝到裡頭給沈沉擁抱了,他該是不想被人看到,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自己,一個真正迷失了母親的手足無措的自己。
顧朗在門口點起了煙,仰著頭吐息著,直到那哭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他才站了起來,看著房門,就像是透過這個看著裡頭已經哭累而睡著的沈沉一般,嘆了口氣,這才離開。
沈沉直到入夜才醒來,剛清醒那瞬間,他甚至覺得這都是自己做的一個長長的夢,他仍舊得口是心非得繼續自己的宗教信仰,仍舊得被母親時不時的審查,而這樣從前覺得難以接受的畫面,他竟覺得好幸福,然後他就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母親真的走了。
腦袋空空的不知道做什麼才好,他伸手想抓住脖子上的項鍊,才想起這已經被自己收進了箱子裡,也許該做點吃的… 他站起來剛走出臥室,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小撮菸灰。
要是以往,他肯定會搖搖頭無奈顧朗的粗心吧。
可這會他卻驀地感覺鼻頭一酸,也沒去收拾,快步走回到倉庫,又把十字架給翻了回來,戴在了脖子上。
他不是信仰宗教,這東西,只是母親給他的念想罷了。
…
隔天顧朗上班的時候,梁陌就黑眼圈超重的蹭了上來,他也沒隱瞞,低著頭告訴了結果,梁陌雖然脾氣大咧咧的,但在這方面卻細膩的不行,聽到這結果,臉色一僵,哦,哦,了半天,竟猛地哭了出來,顧朗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被她哭的也是挺有脾氣,梁陌也清楚自己不大像樣,揉了揉眼睛想擦乾,可眼淚卻越揉越多,最後乾脆跑了開。
顧朗沒心情上去安慰,揉著太陽穴坐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就被boss緊急召見了。
原本就打算跟boss商量沈沉的事,顧朗也沒多想什麼,到了辦公室腦袋耷拉著就坐在了boss對面。
他還沒開口,就聽陳固古道,“昨天出了什麼事?”
顧朗一愣,原本猜測該不是沈沉自行請假了,但似乎又不太像,迷茫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跟沈沉… 被人po到了網上。”陳固古說的很是隱晦。
“?!”
陳固古盯著顧朗,他雖然一直覺得那兩人的關係很好,甚至有時候也會親自調侃,卻沒想到雙方真的是這樣的關係,他在微博上看到照片的一瞬間飯都直接噴了出來,也想過這玩意是不是借位還是… 但他壓制的也很是迅速,幸好被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