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睫輕垂, 在眼瞼下至落下淺淺的陰影,像一團綿綿的烏雲。
“目前來說, 我沒有心情去考慮新的感情……當然這和你沒關係。”簡渺的解釋輕細緩柔, 極近所能地想讓這個回答聽起來好受些。
但事實卻是,無論他說得多麼委婉, 江宴濯仍是垂著眼沉默。
像是被冷落的大型犬, 耷拉耳朵低著腦袋, 什麼都不做也顯得可憐巴巴。
簡渺的胸口不由泛出綿綿密密的疼,像是一隻又一隻小小的蜜蜂蟄刺著般刺痛,但他清楚這只是自責。
一份感情可以因為很多細節開始, 但決不能因為內疚和自責。
他已經嚐到了因為一時感動而擅自開啟一段感情帶來的苦果, 不能重蹈覆轍。
“你很好, 被你喜歡也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很榮幸。”簡渺認真地看著他, 每個字的誠意都很足,“這絕對不是好人卡, 我是認真在高興的。”
江宴濯視線錯開,輕輕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像個失落的小孩在替自己開導:“那你在餐廳聽到我的話時, 有開心嗎?”
簡渺微頓, 稍微有些苦惱,他當時並沒有想到這“喜歡”原來與他有關,所以沒往心裡去。
江宴濯見他沉默,窘迫地輕側過臉。
似乎自己問了什麼很羞恥的問題。
“那時候不知道你說的是我,”簡渺輕垂下眼,如實回答,“但是剛剛聽到的時候,有一點開心。”
江宴濯回過頭,跟簡渺對視了三秒,才忍不住笑:“你是在哄小孩嗎?”
“你覺得有用才算哄。”簡渺也輕挽唇角,“你被我哄好了嗎?”
夢裡見過千百次的笑顏近在眼前,江宴濯有一瞬間的失神,嗓音低輕:“你走運了,我很好哄的。”
自誇的方式也別具一格……可愛。
時間不早了,簡渺也不好在別人家久留,拿了行李便準備離開。
江宴濯陪他一起進了電梯,簡渺看著電梯下行的數字,有些恍然。
小學弟的表白後勁有些大。
可當電梯門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人卻忽然開口:“我認真想了想,學長還是當我今晚什麼都沒說吧。”
簡渺微怔。
“無論是表白,還是高中時候的事。”江宴濯站在電梯裡,微暗的光線落在他的輪廓中,五官有些模糊不清,“我沒有多餘的意思,只是不想學長在不高興的時候還要分出精力去想我的事情。”
說完,江宴濯細長的指尖輕輕落到簡渺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牽了一下他的衣角:“……可以嗎,學長?”
這個柔軟的動作像探進了簡渺的心口,慢慢地捧著他的心臟握了一下,整個胸腔又酸又軟。
沉默之後,他很輕地點了點頭。
江宴濯淺淺一笑,輪廓像沉在燈裡:“我是不是又乖又好哄?”
心尖酸酸漲漲,簡渺垂下眼睫:“是,很乖……對不起。”
“沒關係,時間不早了,學長早點回家,記得吃藥,晚安。”
“晚安。”
簡渺拖著行李箱走在小區的路上,夜景黯然,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