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在他的發後,眼瞳不映光時又浮出了先前在房間裡的冷。
他當然不是因為段敘而神傷,只是因為自己無疾而終的“初戀”。
對於那個已經是過去式的人,“初戀”的意義對於簡渺來說更加重要。
氣氛有點僵硬,簡渺本來想隨便扯點什麼將話題打趣算了,但江宴濯卻先一步開口:“但我向來不認可吃回頭草的事,所以出於禮貌,我也只勸這一句。”
簡渺沒聽過這種勸人的話,安靜了兩秒後忽然笑了,笑聲夾雜輕微的咳嗽。
江宴濯看著他慢慢浮紅的耳尖,將新外套從袋子裡拿出來,蓋在簡渺的肩膀上:“走吧,我帶了車鑰匙。”
落到肩頭上的衣服有一陣很淡的鳶尾香,但並不濃烈,和江宴濯身上的味道很貼近。
讓簡渺有一瞬被環抱的錯覺。
一直困擾著簡渺的眩暈和頭疼像被輕輕拂開,他愣在原地看著江宴濯,站在電梯門外的男生輕按著開門鍵,等了他一會兒,才輕聲解釋:“去醫院,你發燒了。”
簡渺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意識到真有點不對勁。
“你去我房間幫我擦藥的時候,手心就有點熱。”江宴濯低頭輕垂著腦袋,嗓音微悶,“但我當時沒及時發現,抱歉。”
“怎麼是你給我道歉呢。”簡渺垂下眼,“我自己著的涼。”
因為睡眠不足,簡渺的眼尾落著色澤淺淡的紅,襯得眼尾嫣然。
江宴濯走到車前,替他拉開了副駕駛的門,體貼道:“先上車,別勉強自己。”
簡渺本來想坐在後面休息,但看著江宴濯殷切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回絕,低聲道了句謝謝後便進了車裡。
見他低頭開始系安全帶,江宴濯的唇角落出一摸得逞,繞到駕駛座。
簡渺低頭給喬橋發了個訊息,剛覺得嗓子幹,一瓶扭開的礦泉水便遞了過來。
“潤潤嗓子,附近的醫院有點遠,學長可以先睡會兒。”
江宴濯故作正經地握著方向盤,餘光卻隨著簡渺,看著他小松鼠一樣雙手捧著礦泉水,抿完之後唇面還是潤潤的。
段敘的電話和訊息不斷,簡渺直接把人拉黑,之後便靠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
生病的時候,總容易有莫名其妙的回憶。
……大一的時候簡渺也生過一次病,他在畫室熬夜畫稿,因為忘記帶宿舍的門卡又不好意思吵醒舍友,所以找了個咖啡店乾坐到天明。
他是在凌晨五點被段敘找到的,段敘頂著一頭剛睡醒的亂髮,衣服穿得七扭八歪,來咖啡店第一件事就是把受凍發燒的簡渺帶去醫院。
簡渺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生病的難受了,只是看著段敘忙前忙後的緊張,忽然覺得心口空缺了十幾年的地方被他一下填滿了。
人生病的時候總容易脆弱。
當時簡渺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段敘,但真的覺得被人這麼關心很不錯。
那天之後,簡渺做了兩件事,租了公寓,答應段敘的交往。
到了醫院,簡渺看著長長的隊伍還有些茫然,江宴濯已經輕車熟路地去掛號看診:“我提前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