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腮。
終於,他想起一個碴口兒。
琪仁搖搖晃晃地爬起來,一手摘下架子上的輸液瓶,一手在床頭櫃上亂模。
口中罵罵咧咧,老子他媽的要拉,擦屁股紙愣是找不到了。
耳朵眼大的一個屋,缺德,連糞紙都偷。。。。。。誰要是用了我的紙,讓他屁眼長碗大的疔瘡,XX他剛開口的時候,北涼沒有理睬。
以為他哪裡不舒服,罵醫生護士。
他們這幫人,對世界上所有的事和人,都充滿厭惡和仇恨。
就是恩人,也不例外。
也許清醒的時候,尚有少許感激之情,逢聚眾議論,全是汙穢咒罵。
不這樣,不足以顯示出超凡脫俗蔑視世界仇恨一切人的氣概。
聽著聽著,好像不對勁。
北涼何時受過這個?從床上坐起來,說,你罵誰?琪仁正怕人家不理不睬,那多無趣!現在有人接應,非常得意,大聲說,罵偷我擦屁股紙的人!北涼說,這屋裡就兩家人,你罵誰?!琪仁說,那自然罵的就是你了。
北涼說,你知道我是誰?我舅舅在公安局,專門收拾你這種人!琪仁說,你知道我是誰?我舅舅在公安部,像你這樣的人,他還捨不得髒了自己的手,點個手下的,就把你做了。
北涼說的是真的,琪仁說的是假的。
但假的來頭比真的大,北涼呼地蹦起來。
輸液針一頭接在玻璃藥瓶上,一頭紮在北涼的血管裡。
受了牽扯,瓶子亂逛,膠管拉成直角,回血旺盛地噴湧著,幾尺長的膠皮管子變成血紅色,蛇一般可怕地彈動著。
鮮豔的血液空前地激動雙方。
琪仁原本就站在地上,這時索性右手把輸液瓶高擎過頭,從小看電影印象深刻,姿勢不由自主地摹仿舉炸藥包的英雄。
左手上的針頭,猛烈地划動著,終因抗拒不了大幅度的扭動,竄出了血管外。
輸液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