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衛晨緊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臉色異樣地問:“你真的不準備跟他們兩個有聯絡了?”
“不了。”可兒搖搖頭,仰頭望著天空。冬日的雲層灰濛濛的,大氣不動聲色地從半空中向下堆砌。她凝望著天邊,看著夕陽最後的那抹暗淡的紅,神情有些寥落地說:“也許,我命沒那麼好,幸福與我沒有緣分。”
她幽幽嘆了口氣。“他們都與我無緣。”她停止了說話。眯著眼,凝神望著前方,眼神有些虛茫了。“晨子,”她不自覺地低喃了一句。“也許我真的不應該來北京,如果我現在還在瀋陽,還在那個老院,也許,我比現在還幸福呢!”
藍衛晨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急促而魯莽地說:“你別想了,你跟了他們任何一個,你都不會幸福,他們那種家庭,走進去都是麻煩。”他情緒激動地把她的肩膀轉過來,讓她看著自己。他用從來沒有過的鄭重和誠懇說:“可兒,都怪我,我不自信,我沒出息,我不應該對你放手,留都沒留你,就把你拱手讓給他們了。”
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表白,說的語無倫次,以至於,他的臉色微微有點漲紅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我會賺錢養你。我不能給你富足的生活,但是,這輩子,我不會和任何女人有關係,我肯定就喜歡你一個人。”
可兒瞪大眼睛盯著藍衛晨看,記憶中,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正式地和自己表白過呢!他說的面紅耳赤,被她那麼一注視,他竟是有點手足無措,不自在了。她看著他忽然止不住地微笑了起來。挽過他的胳膊,她親暱地偎依著他往前走。“你少來。”她避過了他的話題。“我運氣不好,我不想把我的壞運氣帶給你。我看還是郭美麗適合你。”
藍衛晨側目俯視她,有些懊惱。從小到大,他每每提及此類問題,都被她巧妙地避開了。他就像一個拳擊手,卯足了勁使出全身的力氣揮出那麼一拳,結果都是打到棉花上,輕飄飄的的,連點回音都沒有。
這回,他不準備放棄了,不能讓她再這麼糊塗地把問題避開。他收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可兒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來,重新折回來站到他面前。“你怎麼不走了?”他面色沉靜地注視著她,清楚地說:“從小到大,我每次跟你說這個話題,你都避開,我真的一點不好麼?你真的就一點對我沒感覺麼?”
可兒瞪著他,然後,她懊惱地跺了跺腳,“藍衛晨,你是不是一定要來攪這個渾水?你覺得我現在不夠煩,不夠亂是麼?”她轉身氣哼哼往前走。揚聲喊:“我餓了,我要去吃飯。”
藍衛晨一把扯過她,將她的身子禁錮在他的近前。“我真的有點怕你,可兒。”他死盯著她,咬著牙說:“我從來沒怕過任何人,但是,我真的怕你。我如果不怕你,我早該要了你。如果你當初跟了我,就沒他許橈陽什麼事了。我真恨那天,為什麼讓譚東城送你回家?”他狠狠皺起了眉,眼眶發紅了。“我現在都在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要你,為什麼怕你?為什麼沒勇氣把你留在身邊?為什麼要讓你媽帶走你?”
他情緒激動,不能自己地將她攬進懷裡,“可兒,”他傷心地低語。“我怕我給不了你好的,我一直覺得我配不上你。我現在答應你,我會上進,我會好好的,總之,我都聽你的。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兒被說的熱淚盈眶。藍衛晨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不細膩,不溫存,他硬邦邦的像塊石頭,說出的話更是沒什麼條理。但是,她卻在心裡暖暖地漾起了熱流,那沉澱在久遠年代裡的東西又被勾了起來。真的,如果當初他要了她,她也許就不會來北京了,不來北京,她就不會遇到許橈陽,不會遇到譚東城,不會有今天。
但記憶不是流沙,握在手裡,稍一用力就可以從指縫裡擠出去。記憶是煙,是霧,是雲彩,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