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發顫,腕部的神經也跟著晃動了。“沒有,”她搖頭,她突然間覺得頭痛欲裂,全身都沒有了力氣,腿都軟了,感冒的症狀似乎比早上更加明顯了。“我想我真的生病了,”她手扶著額頭,困難地說了一句:“林雪,我們回去吧!”
許橈陽一路狂奔,瘋了一樣地把車開回家。還沒等車子停穩,他就從車上跳了下來,直接跑上了樓。樓上的臥室裡,可兒半靠在那兒,林雪還在旁邊陪著。雅姨正把水杯交到可兒的手裡。可兒吃了藥,喝了水,把水杯重新遞給雅姨。
看見許橈陽進來了,林雪坐立不安地站起來,與許橈陽交換了一個注視,輕手輕腳地出去了。雅姨各看了他們一眼,也一言未發地跟著走了出去。
屋內安靜了。許橈陽慢慢挪著腳步往床頭的地方走。如此近的距離,他卻用了好大的力道。他的腿是軟的,臉色是青白不定的,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會有這種害怕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上了刑場的犯人,正在等著被審訊被凌遲。該來的總是要來,好像有好久了,這種被等待凌遲的感覺一直徘徊在他的腦子裡,每一天都攥著他的神經。
可兒一瞬不瞬地瞅著他,從他進門開始,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臉。他心頭混亂地坐到床沿上,眼光直勾勾地迎著她的。她的表情讓他混亂,她的眼神讓他混亂,她全身的那份不同尋常的安靜讓他混亂。他們靜靜地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等了一會兒,可兒先開口了。“你要結婚了?”許橈陽頓了一下,注視著她,點點頭。可兒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然後,逐漸地,她的眼睛就模糊了,黑黑的瞳仁被淹到了水裡。她吸著氣,硬憋著沒讓眼淚掉出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許橈陽盯著她看,她那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的倔強絞痛了他。他無法控制地俯下身抱住了她,嘴裡焦急迭聲喊:“對不起,可兒,我應該早跟你說,我是沒忍心,我不想讓你傷心,我沒想瞞你,我是想拖過一天是一天。對不起”
她那小小的身子在他懷裡輕顫,像一片沒有支撐的羽毛。他這一抱,她眼裡的眼淚迅速衝了出來。他一抱,她就本能地想要掙扎,她越掙扎,他越想抱住她。末了,她沒力氣了,她努力使勁力氣喊出了一聲,“許橈陽,你壓死我了,我快透不過氣了。”
許橈陽立即鬆開了她,這才發現她的臉色青紫,嘴唇都跟著青了,她的氣息急促,胸腔劇烈地起伏。他急忙放平了她的身體,鬆開了她的衣領,然後,他又飛跑著過去開啟了屋子的窗。
重新折回到床頭的地方,許橈陽半跪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瞅著她。她有氣無力地躺在那兒,眼神灰暗地停在他的臉上,聲音輕飄的不像是她的。“你終於還是別人的了。”她喃喃地吐出了一句,有滴眼淚就跟著跳了出來,然後,就是一串串,大把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睫毛裡擠出來。
他心亂如麻地盯著她的眼淚,拼命地替她擦。一邊擦,他一邊心痛地說:“我是你的,我誰都不是誰的,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他搖頭,拼命地搖頭。“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
許橈陽越擦,可兒的眼淚冒出來的越多,末了,他崩潰了,頹然放棄了。他懊惱萬分,心疼地抱住她的頭,把她壓在胸口的地方。“可兒,我答應你,我只想要個孩子,只要她生個孩子,我絕不再動她,我永遠都不回去,我就屬於你一個人。”
她也搖頭,她拼命地搖頭,她想推開他,但是,她沒有力氣了。在這極度震痛的情況下她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許橈陽,”她埋在他的懷裡,身子顫抖,心臟縮成了一團,突然間發現自己從一個富翁變成了窮光蛋,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流。“為什麼讓我富有過,又把我打回原形了?如果早知道,你不應該給我希望。”她一遍遍地在他懷裡咬著那些話,她的眼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