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過來,怪魚是在拍擊沙丘底部,想讓整座沙丘坍塌!
“跑!”法渡大喊一聲,扭頭去抓小夥子的手,然後整座沙丘都已經開始滑落崩塌,小夥子無助的朝他伸著手,可身體已經順著沙子的流向滑了下去,而怪魚就靜靜的等候在那裡。
“不!我還不想死!我不想死!”小夥子徒勞的刨著沙,卻沒能減緩下滑的速度。
“我會救你的!堅持住!”法渡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朝下跑了幾步,然後趁著側滑的勢頭從旁邊一把抓住了小夥子的手。
法渡心裡其實很清楚,他受傷那麼嚴重又沒得到及時救治,哪怕真的能從怪魚嘴裡逃脫,存活的可能性也趨近於零,可是要他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死在眼前,法渡又實在是做不到。
抓住他手的時候,法渡心裡似乎又湧起了一點希望:“抓住了!哈……”他還沒哈哈出聲,就感覺到手裡的感覺又變輕了。
剛剛還被抓在手心裡的活人,現在齊胸以下已經都不存在了。他就這麼大張著嘴,用驚駭絕望的表情死死的瞪著法渡。法渡被嚇得愣了愣,跟著就覺得又有一陣勁風掃過,連忙舉起滴血蓮花去擋,沒想到竟被嘭的一聲掃飛了。
法渡已經無暇再去顧全那具殘肢,飛快的踏著滑動的沙流朝滴血蓮花飛走的方向爬過去。眼看著滴血蓮花就在月光裡熠熠生光,可才剛剛伸手去撿就感覺到那尾鞭又照著他後腦甩過來。
啪!吱吱!
法渡扭頭的瞬間只看到一個騰起的小身影迎上了怪魚的尾鞭,一片血雨迎面潑下來,那個小小的身影即刻被劈成了兩半。
法渡驚駭的大叫:“糊糊!”
“我自己可以復原!你看前面!”糊糊尖著嗓子叫道。
法渡無意識的縮緊了肩胛,渾身的肌肉和面板都像是被調動起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照著來到近前的尾鞭一劍擊出。
嘭!他聽到了沉重的*墜落在沙地裡的聲音,噴濺的血液幾乎把他全身都淋透了。怪魚在淺水裡痛苦的翻騰,沒有了那根尾巴,它連在地面上爬行都無法保持平衡,也就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騰到半空中了。
法渡見狀連忙裹著一身的血朝沙丘頂上跑,趁著這個機會把糊糊的兩半身體都揀了回來。
“先去把那隻怪魚殺了!”法渡原以為糊糊會感謝他,沒想到它卻用血鬼降特有的可怕表情衝他吼叫,“難道你這個時候還會覺得不忍心?”
“我……”
“你饒過了它,下一次它還會來殺你。”糊糊催促道,“去,照著它左胸鰭下面三寸的位置紮下去。”
法渡望著那一整片彷彿是沸騰起來的海水:“它已經斷了尾巴,應該不能再作惡……”
糊糊惡狠狠的喊道:“快去!等到痛楚稍微減少,它也許會在盛怒之下席捲那邊的營地,難道你打算讓那麼多人為你的婦人之仁陪葬?”
法渡心頭一震,猛的攥緊了滴血蓮花。
“我去引開它的注意力。”糊糊的身體飛快的復原,然後趁著月光撲了出去,快到沒給法渡留下任何一點猶豫的餘地。
糊糊極速靠近,在怪魚的右眼上來了一爪子。
“嗷!”哀嚎的怪魚在月光下翻騰著,然而糊糊的動作又快又狠,在幾秒鐘之間就在它眼睛上開出了一個噴血的洞。糊糊用鉤爪掛住怪魚的眼眶,快速從右側盪到了左側,然後沿著沙地朝法渡跑過來,沙粒在它腳下嘩啦啦的響,和沙丘坍塌的聲音完全不同。
那頭已經徹底憤怒的怪魚撲著斷尾,下意識地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衝了過去。
“動手!現在!”
糊糊的叫聲就像牽著法渡的靈魂,他知道自己準確的遞出了滴血蓮花。劍尖咬進肉裡和刺入心臟的感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