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們在短短一秒的時間裡思索著究竟該立馬跑下去還是留下與對方正面接觸,衡量後他們毫不懷疑若是現在選擇了前者,那絕對不等他們回房便涼透了。
「波伊爾先生,晚上好。」關渝舟主動上前一步,姿態從容不迫,「我聽若是身體不舒服可以上來找您,但我和朋友們上來後以為您和雪萊小姐一同休息了,不敢貿然敲門打擾,這正打算折返回房間呢。」
似乎是聽到了未婚妻的名字,波伊爾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哪來打擾一說。」他的視線在四人臉上不斷遊移,忽然鎖住了夏濯,聲音更是溫和了不少:「幾位都是我請來的貴客,昨日我本就應該親自接待,但最近手上事多,希望我的執事沒有怠慢了各位。幾日不著家後,我實在心念雪萊,倒是我這邊疏忽了。」
夏濯心覺有些奇怪,這人語氣轉變得莫名其妙,好像還帶上了一點討好意味,而且不出意外的話,討好的物件多半就是他。
他有了點想要試探的念頭,又怕貿然開口會壞事,便只回了那眼神一抹微笑,順勢往關渝舟身後藏了藏。
「那麼……」波伊爾倒也沒有在意他的躲避,甚至很配合的收回目光,眼珠一轉又重新看向關渝舟:「是哪位身體不適?」
夢境既然絕對真實,那這個醫生也一定是看病精準的。見一旁桃花眼視線直勾勾戳在自己臉上,夏濯有模有樣地咳了兩聲,沒骨頭般扶住關渝舟的肩,要倒不倒地虛聲問:「難道波伊爾先生看不出來這裡誰身體不舒服嗎?」
他剛折騰了一番,面色還很難看,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頭髮還貼著腦門。現在又主動碰上關渝舟,臉都稍微扭曲起來了,看上去的確可憐兮兮。
「是的,你看上去的確不太好。」波伊爾撩起袖子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很快便含笑朝右側讓開身,示意他們跟上來,「我想我或許需要替你好好看一看,免得一會雪萊責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夏濯若有所思。家主這話說起來好像他選的這個身份和他未婚妻關係還不錯,但他不能確定該不該跟上去,只鬆開了搭著關渝舟的那隻手,同時帶著點疑惑看向對方。
關渝舟笑了笑:「不怕,我會跟著你。」
夏濯和關渝舟要跟上去看看情況,但無框鏡卻打算帶著同伴自保平安打道回府了。兩邊人也沒有打過招呼,等夏濯發現身後人不見了時,他和關渝舟已經隨著家主停在了一扇門前。
這扇門他們都不陌生,恰巧就是先前發現血跡延伸來的那間房了。意識到這點後,夏濯隱隱有些激動。
「你是知道的,雪萊最近身體很弱,我特地在宅子中給她造了個儲藥室。」波伊爾從腰間取下鑰匙,邊笑便沖夏濯解釋:「不過我很抱歉,上次說的事情我不能答應你,她的確最近小段時間裡都不方便出來見人——當然,這不是我的主意,是雪萊親口和我說的,她不想讓你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緊鎖的門被開啟,不少玻璃材質的瓶瓶罐罐上反射的光一映入眼簾,裡面裝著各式各樣的液體或者藥片。
比起方才他們溜進去的房間,這裡顯得乾淨整潔多了,像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醫學倉庫。
夏濯坐去了桌旁的凳子上,思來想去後挑了個不算敏感的問題問出口:「她最近都在忙什麼?」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最近白天都沒有陪她,希望她別怪我才好。」波伊爾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卷了卷自己的一縷頭髮,露出油畫中給人第一感的人畜無害靦腆模樣,「等到幾天後完婚,我便會停下手裡的工作,短時間內不會再忙碌了。」
夏濯想,這人果然是個變態,還是個資深變態。剛才還對著殘肢瘋癲到又舔又抱的,現在就像是一個幸福又害羞的大男人,說話裡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