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渝舟只看一眼就停了下來,面露古怪。
「我看看。」夏濯沒留意他的表情,捏著包裝袋好奇地擺弄兩下:「嗯?這好像是那個,就那個……」
邊說還邊動手撕開了一角,從中拽出一個濕噠噠的圓形物品。
關渝舟:「……」
夏濯:「看,是保險套」
關渝舟:「…………」
夏濯進過的夢境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還是頭一回找到這玩意兒。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手裡的橡膠製品,明顯是起了點壞心思,「關渝舟,我們用過這個嗎?」
關渝舟頓時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故意的?」
「說嘛可憐可憐我這個失憶的人。」
嘴裡說著可憐,可他表情卻完全沒有可憐的樣子,那雙眼睛裡儘是狡黠。
關渝舟腳跟利落一轉,「我去那邊看看書櫃。」
夏濯頓時笑得牙不見眼,他隨手把東西揣回西裝裡,嘴裡嘟囔著:「這是誰的房間啊?怎麼隨身還帶這種東西。」
關渝舟隔了幾秒,平淡道:「夏洪兒子的。」
「夏洪……就是夏老爺子?那他兒子就是……」夏濯慢吞吞地換算了一下關係,懂了。
他無言地把西裝理好放回去,向下一件衣服伸出手。
指尖剛觸碰到微涼的面料,夏濯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一種陰冷的寒意驟然從背後凝聚,剎那間他周圍的溫度降了好幾度,瘮人的觸感從深色的衣物下纏上他的指尖,帶著令他渾身悚然的麻意攀著手腕直往上竄。
他胸口一燙,那塊玉感受到什麼一般戰慄起來,夏濯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身體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地往下按去。
膝蓋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疼得他腰骨一酸。
就在他被迫矮下身的瞬間,一道如刀刃劈過的勁風從他頭頂擦過,帶下了幾根被切斷的髮絲。
夏濯耳邊全是血液衝擊耳膜的躁動聲響,他看見裡面整齊的排排衣服傾瀉而下,周圍揚起的灰塵在燈光下如飛濺的瀑布一樣壯觀,幾乎要糊住他的視線。
在他短暫恍神之際,一隻手快速攥住了他的腳踝,將他順著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
夏濯只感覺臉部狠狠撞上了堅硬的胸膛,使不上勁的腰也被牢牢圈在一雙手臂中,那力度鉗得他五臟六腑險些移了位。他被嚴密地護在一個懷抱中,隨之整個人朝一旁滾了幾圈。
櫃子轟然倒下的巨響逐漸凝成耳中的尖銳嗡鳴,房間裡沉睡多年的灰塵飛躍著起舞。
夏濯鼻子撞得生疼,他抬起那雙浸著生理淚水的眼睛,關渝舟的氣息包裹在周圍,不屬於自己的心跳聲與他的交織在一起。
呼吸還沒平復,他的喉嚨後怕地縮緊,半晌沒發出像樣的聲音。
玉墜的溫度又恢復冰涼,要不是那股將他往下摁的力,恐怕他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有撞到哪裡嗎?」關渝舟鬆了手,他支起身子,看夏濯搖了搖頭才鬆一口氣。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打了幾圈滾後身上到處都是灰,今晚怕是又得洗衣服了。
夏濯咳嗽兩聲,此時房間裡的一切又恢復寂靜。他回頭望了一眼倒下的衣櫃,意外地發現它原本的位置上多了一張黃褐色的相片。
第224章 沉於昨日(十五)
關渝舟撿起相片,指腹抹去上面厚厚的灰,露出下方留了蟲蛀痕跡的影象。
夏濯膝蓋還隱隱作痛,他抓著關渝舟的手臂,努力伸長脖子去看,「誰啊?」
關渝舟眉頭微微蹙著,將相片遞了出去。
這張照片和相簿裡的大小一致,應該是同款相機所留。從它被磨損嚴重的邊緣可以看出,它的持有者對它多麼愛不釋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