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渝舟攤開手心,裡面的金猴子依舊在。他將東西塞到夏濯手裡,「收著。」
夏濯納悶,「我拿這個幹什麼?」
「拿去玩。」
「……」
空氣中泥土和死水的腥氣順著呼吸道被吸入肺部,黏黏膩膩的好不舒服,夏濯剛推開車門,又嫌棄地重新縮了回去。
關渝舟彎著腰回了後座,「五分鐘準備時間。」
夏濯隨手將小金猴揣進口袋,靠著他的肩,「現在只有四分鐘了。」
關渝舟問覃念:「小黑還沒反應?」
覃念掏出鏡子,看著裡面毫無所差的自己,要哭不哭地搖頭,「沒有,關先生,我、我叫不到他。」
關渝舟皺了皺眉,「嗯。」
夏濯奪過他手裡的水瓶,自顧自地喝了一口,「一會兒我們怎麼做?」
「找到秋應華的屍體。」
「我知道要找到,可怎麼找?這一片都是沼澤地,他早就沉在裡面了。」
小黑能派上用場的話,情況就會簡單得多。但現在他沒發出場,關渝舟只能退而求其次,「下去撈。」
夏濯震驚。
關渝舟安撫性地沖他笑了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時拉過他的手吻了手心,「還疼嗎?要不——」
夏濯條件反射地打斷他:「我不吃藥!」
「那用冷水敷一下。」關渝舟也不勉強,「下次小心點,別那麼著急。」
他算著時間推開了車門,將險些被甩出去的狄盛身上的繩子解開,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夏濯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不大放心地欲言又止,嘴開了合合了開,最後問他:「好像更改劇情後難度更大了,協助鎮民把白兔子抓到是不是就輕鬆得多?」
關渝舟倒是不緊張,慢條斯理地在車架上打著繩結,「後悔了?」
夏濯不置可否,心裡想的確是有點。但當初關渝舟給了他選擇,是他自己選的要去幫助秋應華,也是他的選擇才有了現在的這個後果。
「我去。」他說著,伸手要去抓關渝舟身上的繩子,「我選的,就應該我下去。」
「與這點無關。」關渝舟看出了夏濯的焦慮,「覃念不會開車,你需要在車上配合我。我的命不在這片沼澤,而是交在你手裡,知道嗎?」
夏濯一時無言,手指被關渝舟一根根地掰開,然後十指扣住了。
他悶悶地反扣過去,「囉嗦。」
知道他這是妥協了,關渝舟低頭親了親他,「去車上吧。」
又是親臉。夏濯癟著嘴,突然抱住了關渝舟的腰,把剛收好的小金猴偷偷塞進了關渝舟的口袋裡。他動作很快,擁抱一觸即松,轉身什麼事都沒做一樣地拉開車門,「完事兒你記得重新補我一個嘴上的。」
他擰開鑰匙,開啟了車大燈,看著光照得對方眯起眼,又有些不高興地拉下車窗,嘴裡說著的卻是不近人情的話:「關老師,我沒說你要把命交在我手裡的,是你自己給我的。所以哪怕失敗了,我不欠你什麼吧?」
關渝舟沖他微微頷了首。
夏濯繼續問:「那我就是在完成你拜託給我的一件事,這算你欠我的,對不對?」
關渝舟莞爾,縱容地「嗯」了聲,「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那作為條件,事成後我要你抱我。」夏濯不等關渝舟開口,又伸著脖子喊道:「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到時候可別敷衍我!」
倒計時結束,劇情任務正式開啟。五分鐘過去,天色瞬間變得暗沉。
兩人在燈光下對視了兩秒,夏濯心口砰砰地跳著,臉上卻帶著挑釁的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看著關渝舟。
關渝舟望著他,最終應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