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它看看,這是我們找到的道具!」簡然雙手擴在嘴邊,站在入口處朝他們喊道。
關渝舟撿起錘子,尖銳的金屬頭在手電筒下冒著幽藍的銀光。
安全錘和玻璃,這聽起來是個絕妙的組合。
夏濯看向他手裡的東西:「不用試試嗎?」
「你稍微往後退一點。」關渝舟指腹在錘身上摩挲而過,正對鏡面揮動了手腕。
「鐺——」
尖銳的金屬頭撞在脆弱的鏡面上,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巨大的迴音在空氣裡盪開,差點衝破耳膜。和這聲響同時而來的是一陣暈眩感,身體裡的血液都隨著這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翻騰起來。夏濯緊咬著唇,將作嘔的感覺硬生生熬過去,「糟了。」
這個安全錘是個圈套!
果然,更急的風聲夾雜著無影的尖物,從四面八方向隧道的方向匯聚,帶來了大片的血色顆粒。它們浮游在空氣裡,隨著呼吸卡在人的嗓子中,濃重的鐵鏽味讓他們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在哪裡,你在哪裡……出來,快出來!]
陰風穿過道道小路,瘋狂在交錯的空間遊走,哭泣的聲音越來越近,更加兇猛了。
來不及後悔,夏濯再次檢視怨念值,發現已經上升到了85,「咳咳……怎麼這麼快?!」
按照十分鐘增長5的速度,他們只剩下半個小時。
而這鏡子後的究竟是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如果是項鍊,那皆大歡喜。如果不是,代表他們生存的希望一縮再縮。
「關渝舟。」他捂著口鼻,抓著人的手在微微發抖,「我們可以放棄嗎?」
關渝舟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可以。」
「我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夏濯覆上胸口,從剛進來他就很難冷靜下來,「我很害怕。」
夏濯這麼果斷地承認自己產生恐懼還是頭一回。關渝舟沒再逗留,他朝隧道出口快步走去,結束夢境最快的方法就是割斷演繹人與之的紐帶。但沒走出多遠,他頓在了那裡——他看見了夏濯和自己的倒影。
鏡子裡的他們似乎被分割了,孤零零地站在幾米遠處。影子臉上沒有表情,眼神空洞地看著鏡外,身體四周圍繞著不祥的黑氣。
夏濯也看見了,這場面令他手腳發冷,尤其是鏡中的「人」明明長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可卻做著與自己不同的姿勢,彷彿已經死了一樣。
產生這個可怕念頭時,他看見鏡中的「自己」咧起嘴,對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快走。」關渝舟抓住他的手。
夏濯匆匆跟上,餘光裡出現了一頂白色的帽子,和清潔工猙獰的臉。
渾身都血液都凝固在了那一刻。
鍾小姐提著柴刀,眼睛通紅地盯著他們。她丟棄了那輛推車,借著血霧來到了發聲點,除了那頂帽子,她的衣服已經滿是血跡。隨著腳步,滴滴答答的血從刀背上滑下,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夏濯沒法將她和報導中那張漂亮恬靜的臉結合在一起,如果他們無法逃走,那麼下一個被大卸八塊的一定是他或關渝舟。
但隧道像被無限拉長了。幾秒鐘就能跑到的盡頭越來越遙遠,他們卻始終在原地踏步。下墜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夏濯察覺到身體所剩的力氣在一點點被抽乾。他能看見出口處白夫人和那個男生還挨在一起小聲談話,但他們彷彿看不見隧道里發生的一切,這片霧將他們與外界完全隔了開來。
「關渝舟,你快走!」心跳快到嗓子眼,夏濯猛地推了關渝舟一把。如果只能活一個,他還是希望這個人是關渝舟。
死亡的威迫越來越近,他聽見利刃割開空氣的聲音。關渝舟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眼裡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