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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濯抬頭看去,同時他妻子也看回來,後者似乎很不習慣面對陌生人,眼神中的倉促一閃而過。

他點點頭,笑道:「那就有勞了。」

蜈蚣臉的妻子姓孫,普普通通的長相。和他成親後便妻子便冠上他的姓,村上人統一叫她「李孫氏」。她拾掇好飯桌上的一切後,便無聲無息地退開了,沒有同席。

話是很難套出來了,這村上每個人都有警惕心,不可能輕而易舉說出端倪。

夏濯想了想,將目光投在了被李孫氏一同端上來的小陶壺上。

接收到他的目光,蜈蚣臉呵呵一笑,趕著介紹:「這可是用我們村的祖傳秘方釀的,一般過年時才會挖出來。就是後勁有點足,村裡大夥兒便叫它一日仙。您別看這壺不大,半邊兒進了肚子都能不省人事,直接睡個安穩覺。」

後勁足?那正好啊。

蜈蚣臉給他倒上一杯,「您嘗嘗看。」

夏濯笑眯眯地舉杯:「我隨意,您幹了吧。」

蜈蚣臉一愣,還頭一回有人這麼講的。但他也沒在意,仰頭一飲而盡了,還給夏濯展示了見底的空杯。

夏濯不溫不火地捧他:「我還是頭一回遇見您這樣爽快的。」

對麵人一聽,這嘴就徹底收不住了。酒香早飄了滿屋,等一頓飯吃完那壺酒空了,蜈蚣臉被灌得雙眼迷糊,大著舌頭說不清字,顯然是醉了。

沈維扒著李孫氏離開的那扇門看了看,比了個「ok」的手勢,夏濯便開始套他的話。他沒一開始就直衝主題,而是先問了和妻子感情是否不好。蜈蚣臉酒氣熏天,嗓子裡發出不屑的哼哼聲,說話也不客氣起來:「這麼久了還、還懷不上,不能生小孩,留她還有、有什麼用?之前我就……看不上,但現在……全村上下都有這毛病……要不是,不是這樣,我、我早就把她給休了。」

「看不上還結婚?」劉倩語本能地為剛才見到的那位弱勢女性打抱不平,嘀咕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樣。」

但事實就是如此,現代女性的地位是高了,但放到過去,不能生孩子就是大罪。

「哼……等廟立、立了,問題解決了,我、我就有錢了,到時再、再納個小的。反正你們、你們這些大戶人家,不都,都這麼玩的?有錢我就娶個像,像……一樣漂亮的……」

原來他想殺了王老伯還有這一原因,為的是到時候私吞掉村裡籌來的巨額財產,一步登天。

是個爛人,夏濯篤定。

他聲音太含糊,末尾實在聽不清。

關渝舟追問:「像誰一樣?」

「像……呃。」蜈蚣臉打了個酒嗝,「像她一樣的。」

「她是誰?」

「她。哈哈。她。」

問好兩遍問不出,夏濯在旁邊聽得有些幹著急。

蜈蚣臉本來趴在桌子上,「她她她」一通唸叨,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睜大眼,慌慌張張地搖頭又擺手:「不是我的問題,我沒錯,我沒……錯,與我無關,都是她——」

劉倩語被他突然發神經嚇了一跳,連忙往後縮了縮。

關渝舟蹙眉,「她究竟是誰?」

是誰?蜈蚣表情變得十分陰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天花板,好幾種複雜的情緒在眸中閃爍不定,有恐懼也有怒意,還有些別的。最終他一拍桌子,唾沫橫飛、咬著牙斥道:「就是她,都是她……要、要不是她,我們村子才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沈維跳腳道:「媽的,她她她的,倒是說個明白啊,急死個人。」

劉倩語猜:「他是不是不記得了?」

記不住了的話,那就由他們來幫他想一想。關渝舟從座位上起身,他稍彎了腰,臉捱得離男人近了些,慢慢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