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蛋子,我都說了我捉迷藏很厲害的,你看看你們,躲在水裡都被我撈出來了吧!」
「你他丫的算你狠,能鑽進水裡抓人。」
「說實話這點兒太小了,不好藏,要不咱們換個地方玩吧?」
「也行,人都齊了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齊了,走吧。」
「七個人嗎?我怎麼記得是八個?齊月呢?你沒找到她吧?」
「傻了吧你,齊月在書房裡罰抄《禮記》,就咱們家齊大小姐那慢吞吞的筆速,不抄到太陽落山估計不會從書房出來。」
「說的也是,人齊了咱就走吧,轉移陣地,去後山藏吧?」
「可以。」
於是一行人呼啦啦地離開。
全然忘了灌木叢後的南煙。
被遺忘,也沒什麼。南煙眼裡黯淡一秒,又恢復如常,她想回屋,站起來的一剎,腳踩到一塊石頭,腳腕一扭,崴個正著。腳腕處傳來火辣辣的疼感,痛的她臉皺成一團,沒力氣站起來。
四周無人,熱得喘不過氣的夏天,驕陽似火,烤的她渾身冒汗。
既熱又痛,求救無門,南煙癱坐在草坪裡。
沒有人發現她不見,就連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人察覺到。
直到高爾夫課結束的齊聿禮回家,掃了眼餐桌,眉頭驟然皺起:「南煙和齊月呢?」
管家畢恭畢敬:「大小姐在書房抄《禮記》,煙小姐……不清楚,中午的時候還在家,後來少爺們帶她一塊兒玩遊戲,之後就沒見她人了。」
餐桌裡熱鬧吃飯的眾人被這麼一提醒,恍然:「靠,我都說了吧,少了個人。少了南煙啊!」
齊聿禮臉部線條輪廓無一不透著寒意,「你們把南煙忘在哪兒了?」
沒有人敢說話,俱都沉默地低著頭扒碗裡的飯。
只有排行老五的齊雲川,也就是剛才說少了個人的人,撓撓頭髮:「好像在側院的荷花池?還是在後山啊?我也記不清了。」
話音落下。
齊聿禮轉身往外走,周身散發著濃烈的隱忍情緒。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當下連飯都不敢吃,一個個趕忙跟了過去。
齊聿禮找到南煙的時候,她身上滿是蚊蟲咬過的斑駁紅印。那時候她也才七歲,仰著張滿是淚痕的臉,聲音細小,強撐著委屈,叫他:「三哥。」
「怎麼在這裡坐著?」齊聿禮問。
南煙:「腳崴了,很疼,站不起來。」
齊聿禮:「為什麼不叫人?」
南煙:「沒有人。」
齊聿禮:「不是和他們玩遊戲嗎?」
灌木叢後,一大幫子人呼啦啦地來,他們背對著齊聿禮,面上寫滿瞭如出一轍的緊張不安。
南煙的嗓子裡像是嚥了一大塊玻璃,艱難又艱辛地說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她注意到,她每說一句話,齊聿禮本就不悅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
「……他們,應該不是故意把我忘了的。」到頭來,她還給他們找藉口。
齊聿禮嘴角扯起一抹冷淡笑意。
冷的南煙在酷暑天都如墜冰窟般。
「站不起來了?」他視線落在她腫的像饅頭的腳處。
「嗯。」
「我揹你,還是抱你,選一個?」
南煙思忖幾秒,甕聲甕氣地說:「要抱抱。」
齊聿禮又笑了一下,這會兒的笑,不復沉冷,神態懶散又透著幾分愉悅,「好,抱你。」
隨即,便是騰空而起的公主抱。南煙手摟著齊聿禮的胳膊,腦袋擱在他的胸口,隱約能聽到近處的心跳聲,但最為清晰的,是他的說話聲,沉穩有力,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