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殿下且不急,待奴婢問廣安王一件事。”
朱文至皺了皺眉:“要問什麼,路上不能問麼?”
“這件事需得先問了,殿下才能決定要不要跟廣安王去呢!”胡四海轉向朱文考,“請問廣安王殿下,既然你在燕郡王那裡住了這麼多年,燕郡王又需要一個大義名份,那為什麼不找您呢?您也是悼仁太子之子,太孫下落不明,您身為先帝親孫,未必就做不得那個大義,可您卻放著錦繡前程不顧,如今反來尋找太孫殿下,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
“胡四海!”朱文至惱了,“休得胡說八道!”
“奴婢只是擔心殿下會被人利用了!殿下心地太過仁善了,先是對章家的怠慢一再縱容,如今又無視廣安王的可疑之處。”胡四海盯著朱文考不放,“還請王爺為奴婢釋疑吧?!”
朱文考的臉色陰沉下來。
門外的明鸞同樣陰沉著臉,她認出了那個聲音,原來她那天真是被人耍了,貌似還算是個自己人。她咬著牙,忍了又忍,直到聽見胡四海最後那句話,才忍不住了,一腳踢開了門:“你個王八蛋在罵誰呢?誰怠慢他了?!”
第四十六章 出氣
屋內三人都將所有注意力放在方才那番談話上,壓根兒就沒留意到屋外有人靠近,猛地見明鸞踢門進來,都吃了一驚。
朱文至看見是明鸞,只是微微苦笑,倒沒說什麼,他知道明鸞脾氣有些衝,但倒不是壞心,一向對他也算是細緻周到。而胡四海則是一臉不滿。倒是朱文考,見了明鸞,原本端嚴肅穆的表情頓時就僵了一下,目光略有遊移,卻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反正遲早有這麼一天的,把話說清楚了也好,回頭他再向章家上下賠罪就是了。
明鸞卻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半句話都沒有罵他。她又不是笨蛋,方才在門外聽得清楚,這人也是那死鬼太子的兒子,是太孫同父異母的親弟弟,而且已經成功投靠了燕王,還找上門來了。這也就意味著太孫有希望被接走,東山再起。她沒必要太過得罪了這對兄弟,省得給章家和自己帶來麻煩,但不得罪他們,卻不代表她就不敢找胡四海的晦氣。
她衝著胡四海怒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們家哪裡怠慢太孫了?是不給他吃的穿的,還是沒向他行禮?我們家自個兒還保證不了天天吃肉呢,頂多就是從江里弄點魚回來打打牙祭,養的鴨子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敢宰上一隻,可給你們這裡送的飯菜,每次都是雞鴨魚肉俱全的!還有太孫身上穿的衣服,那都是我祖父命我母親精心採購回來的細布,我母親雖然不知道是給太孫做的,但一針一線都下足了功夫。她這些日子還在給太孫做夏衣呢,用的都是我們家好不容易從瑤民手裡收集到的上等葛麻布,我祖父自己都捨不得穿,全給他了!我們還有哪點兒做得不足?送信的事不是早就解釋過了嗎?你家太孫自個兒都還沒做決定呢,難道你要我們章家自作主張?!”
胡四海一窒,強自道:“你們分明是有意拖延,不肯送信出去,成天就知道說時機不到,不必著急。你瞧瞧,若不是章大奶奶果決,只怕燕王至今還不知道太孫的下落呢,那偽帝倒行逆施之舉豈不是得逞了麼?就為著你們家的私心,幾乎害了大明江山,你倒還有臉說我的不是?”
明鸞啐了他一口:“你還罵我們章家不對?你也不想想,這回大伯孃私自送密信,若不是走了狗屎運,恰好讓大哥哥到吉安去,而他又恰好知道簪子的秘密,找到了密信,哪裡有那麼順利?就算那信沒被別人發現,成功到了我大伯父手裡,那也是幾個月之後了。建文帝造孽,那是他的問題,你罵我們家做什麼?!你嫌我們動作慢,那你們到嶺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