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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向他陪罪。隨信一起送去的還有根象牙簪子,做工豐分粗糙,也不知是什麼來歷。

聽文龍表兄說,才知道從前表叔曾送過一根象牙簪子給大表嬸,做工精細不說,那鑲的象牙片裡還有機關夾層可暗藏書信。只是那簪子早已不知去向了,興許連同其他首飾一併被官府抄沒了,這簪子與那一根瞧著相似,其實不是同一根。不過文龍表兄留了個心眼,知道大表嬸不會無故將這麼一枚簪子連信一道送去遼東的,便檢視簪身果然發現了裡頭的密信。”他略猶豫了一下,才笑道:“說來大表嬸也是太冒險了,那簪子做工粗糙,連鑲的象牙也是兩片象牙片粘合而成的,只在中間留出空隙來。那時已是深秋時間,天氣漸冷,也不知大表嬸是用什麼東西粘的象牙,竟漸漸凝結鬆動了,若非如此文龍表兄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地發現密信。若不是他正好在那時候到了吉慶,等信和簪子被送到遼東,隨便落到什麼人手上,都可能叫人發現簪中的秘密。若有個好歹,兄長就危險了。”

朱文至一臉怔然,他以前雖然聽沈氏與沈家人商量過,要藉助陳家之力捎信往遼東,卻沒想到他們真的付諸實施了,若在從前,他可能只會覺得高興但一想到前些日子章寂曾說過的話,他不免覺得沈氏所為略顯輕率。正如朱文考所言若途中出了什麼意外,叫旁人得了密信那他還有活路麼?送信的陳家人又不知內情,恐怕只會看重那封明面上的信,對簪子未必放在心上吧?

胡四海在旁小聲道:“去年秋季的時候,李家已有步步緊逼之態,想必章大奶奶也是迫不得已?只是……確實太過冒險了些。”

朱文至閉上了雙眼。在他心中一向冷靜睿智的姨母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朱文考在旁聽得分明,卻彷彿沒聽見一般,繼續道:“文龍表兄一看到密信,知道事關重大,也沒跟陳家人分說明白,便立即動身北返了。他原是打算回遼東向大表叔與四表叔報信的,但途經北平時,又覺得事情緊急,還是先知會燕王兄一聲比較好,因此燕王兄與我反倒比大表叔兄弟倆知道得還要早些。”

朱文至勉強笑道:“這也是機緣巧合了,誰也沒想到文龍表兄會在那時候拜訪吉安陳氏。”

“確實如此。”朱文考嘆息一聲,“這幾年,燕王兄多番派人尋找兄長的下落,不但京城周邊都踏遍了,還去了章家與沈家的原籍,甚至連胡四海的老家也去了,幾位曾做過兄長先生的大儒文臣的家鄉,母親身邊親信宮人的老家,等等。若不是王兄隨沈李兩家去了嶺南,怕是早就與我團聚了。”

朱文至苦笑道:“我也是沒辦法。當年我才出宮沒多久,就病了,胡四海帶我到京城附近租了個小院住下,一養就是兩個月。等我病癒,皇爺爺已經崩了,章沈李三傢俱被流放,建文帝羽翼已豐,朝中都是他的爪牙,而燕王兄與開國公府又……預設了他的名份。我當時心灰意冷,哪裡還敢妄想別的?記起母親臨終前囑咐我要聽姨母的話,我便帶著胡四海追章家去了,後面的事,方才你已聽我說過了。”

朱文考嘆道:“燕王兄也覺得你可能曾經在京城周邊滯留過些時日,他前年派出的人手一度找到了你住過的那個村子。”他說出了一個地名,正是太孫朱文至養病的地方,又道:“只可惜,你曾在那個村子借住的事,朝廷也知道了。馮家老二親自帶人去查問,聽說村裡的人死的死,瘋的瘋,如今已經沒剩幾家了可憐,都是孤兒寡母呢,也不知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這都是建文與馮家做的孽!”

朱文至臉色又變了他顫著聲問:“怎麼?那些人……也受了我的連累麼?!”

朱文考嘆息著安慰他道:“這都是建文帝與馮家的錯,兄長千萬別放在心上。等日後你重回京城,奪回皇位就能讓他們血債血償了!”

朱文至苦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