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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千里迢迢,一點行李總能準備吧?”

言氏答說:“相公也這麼問過了,那位朋友也不清楚上頭是怎麼想的,只知道有命令下來,說是章家人明日一早就起解,為了不耽誤行程,到時再將親眷從牢裡提出來,直接押到城外去一起出發。行李等物,相公與我已經在準備了,到時候就一起送過去。”

沈氏臉色漸漸白了,她咬了咬下唇:“怎麼會是明天?不是說……犯人是五人一批起解的,還差兩個名額不曾湊齊麼?”

“刑部決定專案專辦,既有親眷隨行,也就不必再等別的犯人了,省得途中人太多,不好管束。”

宮氏吞了吞口水,小聲問:“為什麼要管束?我們本不是犯人,不是麼?便是要跟著流放,也用不著官差管束啊?”

言氏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刑部那邊自打有了新尚書,打聽訊息也好,疏通打點也罷,都沒先前那麼方便了。便是相公那位同年的朋友,也不敢透露太多。我們本來還想問上頭是哪一位在留意這樁案子,他也不敢透露。”

明鸞鬱悶地道:“肯定不是越王就是馮家,越王現在恐怕沒功夫理我們這樣的小卒子,是馮家在搞鬼吧?什麼念及章家祖上有功,特地賞的恩典,通通都是藉口,實際上就是全家流放!”

“慎言!”陳氏很想習慣性地斥責女兒,但一想到自家的處境,又心灰了,“事已至此,我們又能如何呢?”

謝姨娘忽然哭著跪倒在地,向欄杆外的言氏磕頭:“舅奶奶,求您開開恩,我們哥兒還不滿週歲呢,這千里迢迢的,如何撐得住?還請您無論如何想想法子,救救哥兒吧!”

言氏愣住了,看向陳氏,陳氏僵了僵,背過身去暗暗抹淚,明鸞卻沒那麼好脾氣,冷笑道:“你打的好算盤,如果能救,你以為五舅舅五舅母不會救?我都逃不過去,更何況弟弟是男丁?!”言氏也嘆道:“刑部的意思是一個人也不能放,明日直接押送城外,這位姨娘,若我們夫妻真有這本事,早就把姑奶奶和外甥女救出去了,又怎會在此措手無策?你不必哭求,我是真沒法子。”

謝姨娘抱著兒子嚶嚶哭著,角落裡的周姨娘已經軟軟滑落在地了,她右手緊緊摟著兒子,左手牽著女兒,整個人如同木雕一般。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言氏帶來的壞訊息讓所有章家女眷都洩了氣。沈氏木木地坐在角落裡不知在想什麼;宮氏則坐立不安,在牢房裡走來走去,見玉翟小聲哭泣,便罵她兩句,接著又柔聲安慰女兒,信誓旦旦宮家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們母女的,但玉翟早已失了信心,反問母親:“我們家自從出了事,只有嬤嬤來過一回送了些吃食衣物,還有小姨來探聽訊息,除此之外還有誰來過?連我們上回出獄時,也只有三嬸孃家派了人來接,母親送信回去,連個來問好的人都沒有,可見是不打算管我們了,母親如今再說這話又有什麼意思?”宮氏聽了頓時啞口無言;陳氏在旁看著,也是無精打采的,卻還要安慰謝姨娘:“別再哭了,回頭沒了力氣,還如何抱文騏?他今天吃過奶了沒有?哭得好不可憐,是不是餓了?”謝姨娘卻只是抱著孩子哭個不停,沒有回答半句話。

明鸞看得心煩,扯了條幹草絞了又絞,猛地站起身來:“誰說流放就一定是死路了?我還不信了!跟著去就跟著去,太原又不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偏僻鄉下,一起去還能一家團圓呢!”她撲到陳氏面前,小聲提醒對方:“母親忘了上回出獄時遇到的那個送文書的官兒麼?他不是說了,北邊已經安排好了,祖父、伯父和父親他們去了會有人照應的,還有燕王什麼的,只要我們平平安安地到了地方,未必就會受苦。”

陳氏想了想,覺得似乎有些道理:“說得也是,我差點兒就把這個給忘了。”

“是吧是吧?”明鸞臉上開始有了笑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