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替你叫屈啊!只恨咱們家如今落魄了,不能護得你周全,才會害你受人欺凌!好孩子,你別怕,母親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沈昭容顫抖著一把抓住杜氏的手:“母親,別再說了,我們回去吧!你們誤會了,我沒有受委屈!什麼事都沒有!”最後一句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沈儒平與杜氏見女兒這樣說,俱是一愣,前者咬牙罵道:“給我住嘴!此事關係到我沈家世世代代的清名,怎能含糊了事?!”
柳璋施施然邁過門檻進了屋,微笑著問他:“那依你所言,該如何處置?”
沈儒平板起的臉頓時化成了微笑:“還用說麼?柳公子,既然你們家害得我閨女名節受損,自然是娶她過門方能還她一個公道!”
沈昭容嘶聲哭了一句“父親”,大哭起來。沈儒平被她嚇了一跳,面露茫然,但很快又繼續笑著對柳璋說:“柳公子,你們家有權有勢,若真要與我們為難,我們也沒辦法。只是若世人知道你們家這般行事,會說什麼,我可就不能擔保了。”看向柳同知,“柳大人一世清名,應該不會在兒女小事上葬送了自己的好名聲吧?令郎前程似錦,可不能在品行上落下汙點啊!”
柳同知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即便冷笑道:“我原也有意讓侄兒負起這個責任來,只是令嬡執意不肯。沒想到你卻寧可舍了女兒,也要維護家族清名。既如此,我也不多推託了。
此事原是令嬡不守規矩,擅自闖了外書房引起的,我侄兒雖說醉酒,卻也不曾有意失禮,令嬡自行上前攙扶他,又不慎摔倒,以至於我侄兒與令嬡有了肌膚之親,此事說出去也有辱斯文。雖說是令嬡犯錯在先,但我們家素來行事寬厚,也就不多計較了,我願讓侄兒納令嬡為側室,給你們家一個交代。”
沈儒平愣住了:“什麼?侄兒?!”
柳璋冷笑著看他:“是啊,是我堂哥柳,剛從老家過來,正巧趕上了。當時我去了前衙找父親,堂哥一個人在我書房裡喝醉了,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他雖沒有功名,卻也是正兒八經的柳家旁支子弟,世家出身,家世清白,納個軍餘之女為妾,已是抬舉了,想必不會辱沒了令嬡,如何?”
第三十七章 驚變
花廳中一片寂靜。
沈儒平呆了好一會兒,方才轉過身怔怔地看著女兒,忽然間揚手狠甩了一巴掌,把沈昭容打得整個人摔倒在地。杜氏尖叫一聲撲過去抱住女兒,哭道:“相公,你好好的打孩子做什麼?她可是受了大委屈的!”
沈儒平喘著粗氣道:“她辱沒了祖宗,做出這等醜事,難道我還打不得她?!”
一切希冀都成了泡影。若與沈昭容有肌膚之親的不是柳璋,那他方才鬧了又有什麼用?柳家那個侄兒他曾聽妻子抱怨時提過,讀書無成,又是庶支,還是娶過一房妻子的,女兒即便正經嫁過去,也是與人做個填房,更別說如今柳家的架勢,擺明了是隻肯納他女兒為妾的了。妾跟妻可沒法比,若是妻,他還可以藉著與柳家成了姻親的名頭,求個參加科舉的資格,但若是妾,誰把他當正經親家?!
可恨女兒找錯了人,又沒有提醒他,害得他把話說了出去,如今覆水難收,若是因此得罪了柳同知,叫他以後如何是好?!
沈儒平自顧自地在那裡生氣,倒在母親懷中的沈昭容一臉木然地直起身來,跪倒在地向柳同知與柳太太道:“大人、太太容稟,方才是家父誤會了,傷了公子的臉面,都是我們家的不是。如今誤會已消,請大人、太太原諒家父、家母愛女心切,處處為小女這個不孝女著想,才會生出妄念。小女願在大人、太太面前對天起誓,今日之事全是小女過錯,與柳家不相干。請大人、太太看在小女這幾個月來一向勤勉小心的份上,饒恕小女一家吧!”說罷伏下身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頭。